裴晏禹把店外的地板拖了一遍,顺便将黏在瓷砖地板上的树叶扫开,立了一块提示牌。
他远远地望了一眼对面的酒店,见到大堂依旧明亮,但道路上静悄悄的,没有过往的车辆。
韩笠依旧坐在用餐区吃便当,心不在焉的模样看起来并不饿。裴晏禹坐在收银台后面,满心好奇地看了他好几回。他似乎有心事,时不时地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外面偶尔传来打雷的声音,却不足以打破室内的平静。按说两个人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这么长的时间不说话,免不了尴尬,可裴晏禹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
或许就这样各自坐着,也挺好。裴晏禹重新找出流行病学的课本来看,不知不觉间,雨下得更大了。
“有打火机吗?”忽然,韩笠问。
裴晏禹蓦然抬头,发现他已经吃完了饭,来到收银台前。他连忙点头,放下书从一旁找出打火机,介绍说:“有两种,您要哪一种?”
“便宜的那种。”韩笠不甚自在地多解开一颗衬衫的纽扣,没精打采地说。
裴晏禹将另一只打火机收起来,给他结算道:“一元。”
他往桌面上丢了一枚硬币。
上回他也这样给钱,裴晏禹的心里还是堵了一下,默不吭声地把钱收起来。“收您一元,正好。”话毕,他抬头见到韩笠叼了支烟将要打火,忙说,“对不起,我们店内不能吸烟。”
韩笠瞥了他一眼,把烟从嘴巴里取出来。
忽然之间,裴晏禹注意到他的两只手腕上都留有被绳索捆绑过的红印,似乎因为挣扎,还划破了一层皮。他看得屏住了呼吸,还没回过神,韩笠已经走出去了。
外头还在下雨,裴晏禹不知他没拿伞,该怎么走。他忙不迭地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隔着一道玻璃门,看到韩笠站在外面点烟。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明明知道杜唯秋不会抽烟,可望着韩笠的身影,裴晏禹还是不知不觉地出神了。
韩笠站在风雨飘摇的雨棚下抽烟,时不时低头踢一脚地上的水洼,溅起些许雨水。
裴晏禹想了想,还是从书包里取出自己的雨伞,将门推出去。没想到里面会有人出来,韩笠奇怪地回过头,弹了弹烟灰。
“这是我的伞,您要是急着走,借给您。”裴晏禹还是犹豫不决,将伞递出去时,迟疑了些。
天边陡然划过一道闪电,把街景照亮了短暂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