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禹将眼镜收回盒子里,从便利店下班前,购买了当天新鲜的酸奶和三明治。
他没有骑自行车——风很大,江畔更甚,裴晏禹担心一夜没睡的自己在半路跌倒,还是选择了公交车。
公交车站距离韩笠的家还有两公里的距离,裴晏禹下车以后,吹着寒冷的江风走完了最后这点距离。
这个别墅区仍像裴晏禹上回来时那般冷清,直至他来到韩笠的家门前,依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他在门前找了片刻,却没有看到门铃。
也不知这个时候韩笠起床没有,裴晏禹的头沉甸甸的,唯恐自己只要见到一张床,便会毫不犹豫地倒下去,睡得不省人事。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给韩笠打电话,又从台阶上退下,望向那个小巧的、倾斜的屋顶。
“喂?”片刻以后,韩笠接起电话,沙哑慵懒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意。
裴晏禹依旧望着那扇天窗,说:“我在你家门外了。”
韩笠似乎愣了一会儿,半晌才道:“钥匙在窗台那只花盆下面,那盆已经枯萎的雏菊。”
裴晏禹讶然地看向屋门旁那扇拉上了窗帘的窗户,上前一看,见到窗台上积满了灰尘,而雏菊早已枯得不剩一点儿水分,花盆上全是灰尘。他将花盆移开,已是满手泥土,花盆的下方果真有一把钥匙,积了不少锈迹。
“找到了吗?”韩笠问。
“找到了。”裴晏禹连忙将钥匙捡起来,又将花盆放回原处,“我直接开门进去了?”
韩笠缓缓地呼气,仿佛有微笑的声音:“嗯。”
裴晏禹用这把钥匙打开了韩笠的家门,进门前仍稍有犹豫,小声地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问候:“我进来了。”
白天,这幢空房子给人的感觉更为荒凉。
裴晏禹在心里吁了口气,径直走过空无一物的客厅,顺着旋转楼梯上楼。
那幅上回他拆掉白纸的画现在展露在外,因没有开灯,在熹微的日光下画的色泽似乎明快了一些,但杏花孤单地插在瓶子里,还是很落寞。
裴晏禹惊讶地发现上回那两扇紧闭的房门中,打开了其中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