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也好了很多，“问问题啊，你问，你问。”
顾朝生看了看这小诊所，其实挺简陋的，现在的人都惜命，差不多不舒服，都会往医院跑，一般人家除了头疼脑热的出来买个药会来这种地方，估计也没什么人来。
顾朝生点点头，“你晚上出诊过？”
医生一愣，没想到顾朝生是问的这个，他眼睛转了转，就有点想歪了。
今天出诊的那个一老一少，明显关系就不对劲，现在这男人年轻点，他觉得很像是那老家伙的儿子。
估计是来调查自己父亲出轨的事儿。
这种事情电视上经常有，出轨这玩意，不可能永远不暴露，被人发现，原配或者儿子闺女的，自然要先调查，然后才能登门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医生顿了顿，视线依旧停留在现金上，“对，出诊了，给一个女人看伤。”
顾朝生一愣，一个女人？
不过他马上就缓了过来，“只有女人？身边有没有别的人。”
医生点头，“有，一个老男人。”
顾朝生从兜里拿出手机，调出来一张照片给医生看，“是这个么？”
医生眯着眼睛盯着手机看了看，“是，就是这个，女的挺年轻的，像是他闺女。”
厉致诚可没闺女，厉家女人快都死绝了。
他点点头，“地址是哪里，说完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这些问题，一个比个简单，医生赶紧从旁边拿了一张纸过来，刷刷刷几下，把地址写了下来，推给顾朝生，“这里，这里就是。”
顾朝生拿过来看了两眼，起身就从诊所出去了。
保镖自然也跟着走了。
医生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给他了，这么多钱，就问了这么几句。
他赶紧把钱收起来，小心翼翼的。
顾朝生从诊所出来，站在外边的马路上点了一支烟，然后转头对着跟出来的保镖说，“去这个地址看看，注意，离得远点，别暴露了。”
手下把医生刚才写的纸条拿过来，“好，知道了。”
顾朝生一支烟抽完，这才回了家。
家里依旧静悄悄，唐黎和宁兮谁都不知道他半夜出了门。
顾朝生出去晃了这么一圈，睡意早就没了，他想了想就去沙发上坐下来，靠着沙发背部，微微仰头。
客厅里面没开灯，只有外边的星光从窗户透进来。
他这么等了一会，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本来是想看一下厉家那边傍晚的时候有没有爆出来什么八卦新闻。
结果打开手机，倒是发现微信里面有一条添加请求，是傍晚那时候发过来的，他一直没看手机。
顾朝生点开来看了一下，稍有些意外。
是那个小竹，头像倒是应景，是一片竹林。
顾朝生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通过了。
这个点，对方肯定是睡着了。
顾朝生也无聊的很，想了想，就去对方的朋友圈里面看了一遍。
这姑娘不是很喜欢发朋友圈的人，最新更新的一条还是半个月前，只发了素颜照片。
状态看着还挺好的，也不知道开没开美颜，整个人显得很干净。
不过她的签名倒是很有意思：怎无岁月可回首。
这么文艺的名字，真的是和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不符，她看着是个挺反骨的人，为了毁掉相亲宴，直接喝烂醉，还去了公/安/局。
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离经叛道的人。
……
曼达第二天就帮唐黎问到了房子，精装修，拎包可入住，就在他们公司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
唐黎带着宁兮去看了一下，地方并非市中心，倒是很安静，周围没有什么吵人的场所。
小区不是很大，不过挺干净，绿化也可以。
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因为被儿子接到别的城市了，这房子就空了下来。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次卧很小，不过弄成儿童房应该是可以的。
唐黎看了一下，也没说要不要租下来，话说的有余地，只说再考虑一下，随后她就抱着宁兮和曼达就出来了。
曼达还是感慨，“你搬出来，顾朝生那边肯定是不高兴的，没甩你脸色看啊。”
唐黎说了句没有，曼达赶紧又说，“不过估计厉墨那边要高兴坏了，他可巴不得你赶紧远离顾朝生。”
唐黎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有时候总觉得，事情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原地了，那我之前受的那些苦，好像都是多余的，每次想到这个，就会忍不住的怨他，心里有一股气下不去。”
“正常啊。”曼达在旁边接话，“你这三年确实是吃了很多苦，这个你自己清楚，从前因为有恨，所以不觉得委屈，可是现在恨意没了，委屈感就上来了。”
她转头看着唐黎，“因为你只看见了自己的苦，厉墨所面对的东西在你这边是空白的，所以你没办法带入，如果你能见一见他经历的事情，兴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怨气，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唐黎一顿，脚步停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啊，是我忽略了这一个问题。”
曼达抬手勾了勾宁兮的下巴，话是对着唐黎说的，“你是当局者，自然迷了，其实我一个旁观者来看，厉墨也挺难的，老顾那边也不容易，这法律啊，就是不允许，要不你两个都收了算了。”
唐黎一下子没崩住，笑出来，“你想什么呢，想点现实的东西不行？”
“现实的啊。”曼达突然就转了话题，“我听说陆长宁那边一大早就去指认凶手了，网上没别的消息爆出来，那就应该是没有反转，凶手就是厉致诚的那个手下，也不知道随后会怎么判，厉致诚会不会在背后运作把人拉出来。”
唐黎犹豫一下，“应该不会顶风上吧，这时候估计很多人都想抓他的把柄，我觉得厉致诚倒是很有可能会弃了这个人保自己。”
两个人这么边说边往小区外边走，唐黎还在说，“我查看了一下之前的新闻，这个人确实是不管什么场合，都在厉致诚身边，所以，应该是对他比较重要的人，现在被拔出去了，也不清楚对他的影响大不大。”
唐黎不清楚，曼达就更不清楚了，她就只是砸吧嘴，“要不，你抽空问一下厉墨，他自己老爹的事情，他多少也能……哎哎哎，你看看，有些人真的是不禁念叨，我这才说，一抬眼，这大活人就站在面前了。”
唐黎闻言，也抬头看出去。
不远处路边停了一辆车，厉墨就站在车子旁边，笑呵呵的看着她。
宁兮比唐黎反应快，推了推唐黎，“叔叔。”
唐黎把宁兮放下来，她自顾自的就捯饬着小短腿朝着厉墨跑过去了。
厉墨如同之前一样，蹲下来，把宁兮抱在了怀里，还亲了两下。
曼达在旁边咧了一下嘴，压着声音，“这画面，要是被老顾看见，估计要吐血了，血缘这玩意，太玄了。”
是啊，血缘这个东西，说不清楚，宁兮对厉墨的喜欢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喜欢的程度也深的不可思议。
曼达抬脚朝着厉墨那边过去，开玩笑，“小乖乖，你原本不是最喜欢我的么，怎么现在看见叔叔就不管阿姨了。”
宁兮在厉墨的怀里，转头看着曼达，“阿姨也好，叔叔也好。”
曼达抬手捏了宁兮的脸一下，“你就这张嘴会说。”
厉墨的视线落在唐黎身上，“房子看好了？”
唐黎摇头，“还没确定，回去再考虑考虑。”
厉墨嗯一下，“那就先上车，我们去吃饭。”
曼达快一步，把宁兮抱下来去了开了车后门，然后抽空对着唐黎示意了一下。
唐黎稍微犹豫一下便也就去了副驾驶。
厉墨有点高兴，开车的时候嘴角一直勾着。
曼达把宁兮抱在怀里，“厉二少，你别嫌我问的话不好听，我确实是有点想知道，你们家的那些事儿怎么样了。”
厉墨打着方向盘，“如果你问的是公司的事情，我只能说，还那样，目前结果还没调查出来，我们也都在等着，如果你问的是我家里人的事情，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好了，他这么一说，唐黎和曼达就都清楚了。
这次陆家的事情，看来真的是没办法把厉致诚拉下来。
不过厉墨随后又说，“陆长宁指认的那个凶手，跟着我爸好像十几年了，他这次出事，就算不牵连到我爸，后续的麻烦也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