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应承了父皇,秦王就去了一次安王府,安王开府好像连宴都没办,说起来这竟然是第一次去安王府。偏,这也太偏了,再偏一点都要出内城了。在安王府门口下车,门口空荡荡的,连个守门的将士都没有。
亲卫上前问有人吗,喊了半天,才有一个驼背老门房匆匆而来,“小的耳背,不曾听到大人叫唤,请大人赎罪。”
“殿下在府上吗?”亲卫问。“我家王爷奉陛下之命来看望安王殿下。”
“在在在。”门房道,“小的这就去回禀。”
秦王站在大门处往里张望,里头是郁郁葱葱,就是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寒气,让他在烈阳下都起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
门房来引秦王进去,越往里树木越多,到书房简直像进了树林,安王倚在门口等他。
“大哥在里面等候就是,不用出门来迎接。”秦王说,他打量一眼安王,其实安王长的不差,五官清秀端正,只是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穿一身白衫,这要是夜里眼神不好,猛一看还真的要吓一跳。
站在那看起来也好好的,走路就看得出来差别,一瘸一拐的。
“我这许久没有人来,你来我很高兴。”安王坐下后说,他让人上茶,上茶也是这个老门房,秦王看下四周,“大哥这就没旁的人伺候了?这内务省竟然轻忽至此?”
“不是。”安王摆手,“开府后王爷该有的侍卫奴仆和婢女都有,只是我不习惯人多,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便都打发走了。”
“现在就一个门房,还有厨房有一家人在,够用了。”
秦王挑眉,“大哥这是在苦修呢?”
安王不好意思的摆手说不是。
“大哥一个人好凑合,这要是王妃进府,就这么点人怕是不行。”秦王说出来意。
安王听到王妃一惊,说话都结巴了,“我不娶妻。”
“别耽误了人家。”
“大哥说的,你的正妻,可是有名牒有宝印的亲王妃,京中名媛无不趋之若鹜,怎么会是耽误呢?”秦王挑眉,好好一个天潢贵胄,怎能自清如此?
安王低头,“我,我这太窝囊了,名门淑女,何必来我这受这个气。”
安王说的实诚,秦王都不好继续鼓励他,怎么说都觉得是在居高临下,只能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父皇决意设宴替你选妃,大哥到时候打扮的伶俐些,娶了王妃,生了孩子,这院子里热热闹闹的难道不好?”
“既如此我也不用去,一切由父皇定夺,我都可以的。”安王说。他这么些年避人,也不太喜欢出现在人前。
秦王懒得和他来回说,只说等订了日期,他就派人来接大哥,大哥什么都不用准备。
从安王府出来,七月的热浪才回到身上,十三回头看了看,“安王这院子是不是有些邪门啊,属下在里面冷的一身鸡皮疙瘩。”
“树多人少,这不是正常的吗?”秦王说,“好赖也是一个皇子,怎么把自己活成这样。啧。”
“卑职觉得,这谁家姑娘要嫁进去,还真有些倒霉。”十三说。
秦王白了他一眼,“等定了王妃,把府里多余的的树砍了,再多养几个有用没用吃干饭的人这不就有人气了,有人气了就不会倒霉。”
邱子昂设宴请柳望舒来散心,还请了许小仙,毕竟她两以后就是妯娌,还有些当初一起在宫里备选的人,想着人多热闹,能散一散柳望舒的郁气。
虽然认定柳望舒嫁给秦王是不得已,但是见面时邱子昂还是跟柳望舒道喜,还笑说“日后你可是秦王妃,可要让我好好过一把狐假虎威的瘾。”
“你要是愿意,我自然是乐见其成。”柳望舒说。
前辈子和侧妃邱子昂两两相厌,没想到这辈子反而是能挽起手说贴心话的好姐妹,邱子昂看她笑容不似作伪,“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得偿所愿,当然开心了。”柳望舒表示,秦王不是强求,而是她自愿。
“那就好。”邱子昂说,“也不能听信人云亦云的一个人坏,也许人不坏呢。”
但是席上却不尽如此,行宴过半,就有人说,“说起来,我还真佩服柳家姐姐。”肖雅说,“秦王多可怕啊,如果是我,是宁愿落发成姑子,也不愿意嫁给他。”
柳望舒心里想你前世是真成了姑子,只是不知道在庵里漫长岁月里可曾有过后悔。
“她又不怕秦王。”有人轻笑说,“若不是兰春宴上主动站出来配合秦王,一个进宫备选又落选的人,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姻缘。”
这话说的不像好话,这场上,只许小仙一个是选中的,其余进宫备选的人都是落选,说了柳望舒一个,倒是连累了一大片。柳望舒看过去,花了一点时间想起来她是睡,筠恩郡主的女儿,依稀记得有个县主的身份在身上,却不清楚有没有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