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寺得亏有个处理庶务的好手,所有用了净室的人都记录在册,什么时候,几个人,都是清清楚楚,那些习惯来长庆寺的人也不想自己和这种事沾上边,主动配合调查,他们都是正经人,对长庆寺这样的事真的不知情,也没碰到过。
这常来的香客都不知情,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和指控就有些可疑了。
长庆寺还主动开放了所有房间,包括藏经阁,厨房储菜的地窖,都没有窝藏过人的痕迹。就是那个关押七八个女子的地洞,仔细辨认也干净的过分。
照那女子说的被僧侣关押在此已不知外面天地几何,人关的多关的久,那味道肯定不好闻。
至此京兆尹已经可以判断对长庆寺的指控是栽赃陷害,将那些女子和恰到好处出现的青壮家人,以及十三过来辨认过的好几个和尚,都一并投入大牢,慢慢审问。
梁漱玉把十三叫过来,“那日你在长庆寺说太子妃出事了,是不是在骗孤?”
“属下一时情急说了谎话,还请殿下责罚。”十三主动跪下请罪。
“你说太子妃有事,太子妃还知道配合你,你们是在孤不知道的情况下形成共识了?”梁漱玉问。
“殿下明鉴,是太子妃说要属下小心伺候不能离了殿下左右,若发现不对,果断先带殿下离开再说。”十三说,“那日在长庆寺属下发现两处不对,衡量之下,知道太子妃有事殿下不会有二问,所以才假借名头请殿下离开。”
“下次可以有话只说,不要借太子妃的由头。”梁漱玉说,“这次算你功过相抵,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去领鞭子。”
“谢殿下。”
梁漱玉心里堵的慌,他因为母亲的死亡,伤心难过,没想到他们连这一点伤心时间都不留给他,还在孝期就对他下手。
长庆寺是他缅怀母亲的地方,却被做下这样阴毒的局,若他当时没有离开,被那些人围住指责,就算事后澄清,恐怕都会有人坚信是他在佛门清净之地乱来,之后种种辩白都是昱帝为了维护他做的掩盖。
梁漱玉面色铁青,先去了昱帝处,行礼后一脸茫然委屈,“父皇,此事是有人要算计儿臣吗?”
“好在你吉人天相,没有被算计了去。”昱帝说,“放心,朕一定会将幕后之人找出来。”
“父皇,儿臣没用,要不是父皇回护着,儿臣能不能长大都另说。”梁漱玉说,“儿子才疏不堪太子之任。”
“胡说,朕说你能当,你就能当。”昱帝说,“你从前也不是这个性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朕都不认识你了。”
梁漱玉再抬头已经是泪流满面,“设计此事的人太过阴狠,连一个安静让我想念母亲的地方都能利用,不然父皇让我去守皇陵吧,能挨着母妃近一点,我心里好受一点。”
昱帝往后一坐,眼眶也泛红,“你就是为了你母亲,也得把这个太子坐稳了做好了,不然你母亲不就白死了。“
“母妃果然是为了我死的。“梁漱玉问,”这个太子我根本不想要,只要母亲能回来。“
“父皇,父皇,你让母亲回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像他的父亲祈求他的母亲。
昱帝心如刀割,冲下来搂住梁漱玉,梁漱玉眉眼像言玉楼,纵是无情也动人,但是言玉楼他再也见不到了。
昱帝心头悲撼,抱着梁漱玉大哭一场,但是再伤心欲绝,又能怎么办?逝者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