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梁昇生来沉稳,面对父母的宠爱和世人对他的期待都是不动如山,坦然自若。
次子梁昴生来黏人,好撒娇,兄弟间只有他最计较父母的爱公不公平,除了太子和妹妹,其他三兄弟要差不离才行,若是父皇母后多偏向谁了他就会嘟囔,非要都补齐了才行。
四子梁炅生为么子,虎头虎脑,最爱闯祸。
么女梁舒予,母亲名字的字,父亲名字的音,足以证明她的万千宠爱,封号太阴公主,人却和温柔的月亮搭不上半点关系,和她四哥年纪相差最小,两个人结伴在后宫里追猫逗捉弄人,童年一半在捣乱,一半在挨罚。
三子梁晨生来文静,本来梁漱玉和柳望舒自觉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若说会偏心,那就是偏向他,但是梁晨生下来就是乖巧的娃,长大后更乖,不像大哥无趣,不像二哥争宠,不像四弟好动,又不是唯一的女孩,他安安静静的待着,不知不觉中就将他忽略了。
柳望舒忙完一天后要跟宫人问孩子们的近况,这样在用晚膳的时候也能问他们。白鹭如今当了尚宫,知晓皇后心中陛下和诸位殿下是最重要的,她也是事事巨细的都问过下面人,以便娘娘问起时能回答上来。
“太子殿下今日起晚了,被太子少傅罚了多写三篇策论,写完才能用膳,殿下今天下午才吃的今天第一顿饭,连殿下不爱吃的菜今天都吃完了。用完膳后太子去上武课,武夫子知晓殿下才用过膳,只让殿下绕场走了三圈便下课了。”
“二殿下今日也起晚了,不过夫子并没有责罚,正常上课用膳,下午陪四殿下和公主玩了一会。”
“三殿下今日也出宫了,去了勃王府,和勃王妃相处到半下午才回宫,据殿下身边人说,三殿下是想跟勃王妃学占卜问卦之学。”
“四殿下将昨日在花园里找的虫偷偷放进宫女的后颈,宫女失仪吓着四殿下,已经着令回内府重修。”
“公主殿下上文化课很乖,只是下午的女红课并不敢兴趣,闹着要同四殿下一起上武课,不学女红,被奶娘哄住了。”
白鹭回禀后就等着柳望舒询问,柳望舒皱紧眉头叹气,昇儿,昴儿,晨儿相差近,原是一同读书,但是昇儿为太子,对他的要求远高于旁人,自开蒙就是名师为教,学习水平比昴儿晨儿高一大截,不能让太子将就弟弟们学的慢,也不能让二殿下三殿下因为学习赶不上太子而心生惧意逃避学习,最后三人是分开学的,太子在东宫是单独的老师教的,昴儿和晨儿是一个夫子,晨儿喜欢读书,却是什么书都喜欢,并不局限与四书五经,读史策论,知晓勃王妃是大名鼎鼎石斋先生的孙女,就格外热情,上课应付一下老师后就出宫去勃王府。他们长到十二岁上,陛下就不拦着他们出宫,只要带齐了人说了去哪,就可以放行。
炅儿和太阴是一个老师,但毕竟男女有别,除了上午课是一样上的,下午课炅儿去上武课,太阴就回宫里学些女红课程。
反正后宫空虚,所有人都是为了陛下一家七口服务,哪怕是一个殿下配一套班子都是使得。陛下觉得只他们几个读书还是寂寞了些,就让勃王府和禹王府的子女也都进宫学习,相近年岁为一班,在加上各自的伴读,也能坐了半屋子。
“太子应何起晚?“柳望舒问。”太子少傅那着人去提点一句,若太子有错自然可责罚,但不能不让人用膳,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若是自家子孙这般挨饿,少傅可舍得?“
“再有下次,我定会禀明陛下换了他,我就不信了,不挨饿就教不出好太子了?“柳望舒说,梁昇在她看来做的已经够好了,她不希望别人再去逼他,这人的弦难道能绷一辈子,松弛得当,才能活的更好,状态也能保持的更久。
“还有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昨夜不知道提醒太子早睡,今晨不知道提醒太子用膳,少傅罚太子不能用膳时就要说明情况,把太子饿了大半天,真是该罚。“
柳望舒一长串问题,白鹭只能捡重要的回,“太子应当是昨夜读书读晚了,今日才起的迟,一路紧赶慢赶,太子随侍今跟着饿了大半日,其中吉祥端了糕点去给太子垫垫,太子自觉自错,认罚不愿食用。“
柳望舒看他,“太子看的什么书这么入迷?连睡觉都忘了?“
白鹭低头不语,柳望舒明白,“我知道了是什么书了?罢了,我自去跟他说。“
“那二殿下昨晚干什么起晚了?“柳望舒问。
“二殿下昨天下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今早上才起晚了。“白鹭说。
“让二殿下身边的人注意点,看着二殿下午睡的时间,到点了就把他叫醒。“柳望舒吩咐说,”二殿下起床气重,备着些二殿下喜欢的东西,叫醒后转移他的注意力不就行了。“
白鹭应是。
“三殿下去勃王府了,这真是,勃王世子每日进宫我能见着,晨儿就每日出宫陪勃王妃。“柳望舒笑说,”就那么喜欢勃王妃?“
“我看三殿下是喜欢奇经八卦。“白鹭说。
他要真喜欢,柳望舒一想,那也只能让他如愿,他们没有太子那样的重担,能找到喜欢的事是很难得。难道生为亲王,就不能玩那些奇经八卦了,虽说是不上台面,那要做的好,比如石斋先生那样,还不是人人称颂。
梁漱玉处理了政务到椒房殿来,白日里各人做各人事,等到半下午,梁漱玉就要求一家人齐齐整整去太后宫用晚膳,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人,但是不相处怎么能有感情,等到孩子们渐渐大了出府,要相处更难,不趁着孩子小的时候培养他们兄友弟恭,等大了就晚了。
娄太后原本说不让他们过来,他们一家人相处就行,但是梁漱玉说不行,母后也是我的家人,撇开母后怎么能算一家团聚呢,娄皇后欣慰他贴心,也就不再拒绝,舒王太皓没出宫前也都是一起,太皓即使是出嫁了,也常常进宫来陪太后,梁漱玉给她的牌子,准她自由进出。
对此朝臣并不是没有微词,但是梁漱玉都按下不提,他跟柳望舒说,“朝臣觉得太皓进出宫太容易,无非就是担心她在母后身边搬弄是非,妄议朝政,但是太皓并不是那等弄权之人,母后也对朝事完全不关心,我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就阻止太皓进宫来陪母后。”
“儿子再贴心,有些事母后也只会同女儿讲。”梁漱玉说,“有太皓在前,日后太阴进宫来陪你,旁人也不会说不好。”
“可是我比母后强硬多了。”柳望舒笑着说,“因为对东宫事多有插手,我知道朝臣对我有诸多不满,只是陛下都瞒着不让我知道而已。”
“也许我日后会变成贪权的老人,那陛下给太阴的方便,岂不是给太子留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