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徐茗衍的未婚妻,无论从道义还是规矩,都不会插足这段关系。
灯火被熄灭,屋内陷入黑寂,唯有来回拂动的珠帘证明了刚刚有人来过。
午夜入梦。
明黄的湢浴内,水汽絪缊缭绕,女子赤肩歪靠在浴桶内,纤睫如蝶翅,红唇如樱桃,娇媚不可方物。
视野里,宽肩窄腰的男人跨了进去,压着娇娇,似在发泄不满。
娇娇人儿低泣,一声声唤着“殿下”,声线醉人。
耷在桶沿的手臂上下起伏,纤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最后无助地攀上男人的背部。
饱满的指甲在灯火中泛着润泽的光。
睡梦中的宋筠蜷起长腿,在宁谧的堂屋里发出一声轻吟,俊面染红霜,引人遐想。
次日一早,容绵从酒醉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回府。
揉了揉软乎乎的脸蛋,她顶着乱糟糟的长发走向湢浴。梳洗后走出竹屋,发现夏歆已经离开了。
汩汩流动的溪流上,水车不停歇地转动着,溅在溪边人的身上。
看着蹲在那里搓揉衣裳的宋筠,容绵忍笑走过去,“知道自己洗衣裳了?”
宋筠低头搓着裤子,脸色铁青,没有理会她。
看他洗衣的动作笨拙,容绵蹲下来道:“不是这样搓,要这样,我教你。”
说着,她卷起衣袖,准备演示给他看,谁知宋筠忽然低斥一声:“别碰!”
伸出去的手一抖,容绵愣愣看着变了脸色的男人,娇怒道:“你凶我?”
好心教他洗衣裳,不领情就算了,还这副凶样,谁欠他的呀?!
容绵站起来,双手掐腰,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这时,荀染从屋里走出来,见四殿下在亲自干活,赶忙跑过去,“主子要洗哪件,让卑职来吧。”
这一个个的,大清早全都围在自己身边,偏生又是解释不了的、脏了裤子的窘事!
宋筠贵胄脾气上来,甩了裤子,大步走向竹屋。
荀染立即捡起裤子,蹲在溪边清洗起来。
容绵朝着宋筠的背影挥舞小拳头,气得俏脸煞白。哪里来的大少爷?她不伺候!
“扔了吧,别给他洗,让他下次没裤子穿。”
荀染好脾气地笑笑,提醒道:“姑娘还是收敛一些,别惹我家主子不悦,也是为日后积福。”
听得劝言,容绵更为恼火,她又不想结交权贵,作何要处处忍让?
气哼哼走进竹屋,见宋筠正在窗边喂鸟,冷声道:“我说过,等你发达了,要把我在你身上花费的银子双倍奉还,你不许忘记。”
这样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那张银票数额太大,她不想要。
宋筠声音更冷:“男色值多少银子?”
“嗯?”
男人转身走向她,目光灼灼,“昨夜你酒醉,对我上下其手,我是被白嫖了吗?”
她耍赖皮时,甚至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隔着寝衣描摹他的前胸轮廓,害他做了一夜的春.梦,惊醒时被子里飘散着一股怪味,这笔账怎么算?
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怵到,容绵连连后退,胯骨抵在茶桌前,退无可退,双手撑在他前襟,阻止他的靠近,却因手上硬邦邦的触感,又吓得垂下手臂,“你...你...胡说...”
她怎么可能对一个大男人上下其手!
宋筠冷笑,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前襟上杵,“敢做不敢当?”
抽不回手,容绵又气又羞,轻嚷道:“我又不喜欢你,为何占你便宜?!”
宋筠用另一只手抵在桌沿,将她半圈在身前,俯身逼近她的脸,看着小妮子偏转过头,将那颗红色的小痣呈现在他的视野里。
梦中,瘫软在浴桶里的女子,与眼前女子的相貌一模一样,一声声喊着他“殿下”,两人翻云覆雨的行径就像是真实发生过,那样痛彻,那般欢愉。
以致于,他醒来时,双腿还锢着枕头......
这对一个矜贵自持的皇族来说,简直是荒唐至极。
虽从未沾惹过女子,但他也明白梦里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他对她产生了欲。可她是徐茗衍的未婚妻!
是谁的未婚妻不行,偏偏是徐茗衍的。
想到此,他捏得容绵腕骨作响,像是要捏碎她。
容绵疼得冒出眼泪花,大幅度挣扎起来,“小奴隶,你抽什么风?再不放手,我喊我爹了!”
老酌这会儿在灶房里忙活,根本不知宝贝闺女被人欺负了。
宋筠朝她逼近,似要把一腔尬火全都奉还给她,“不能饮酒就不要逞强。”
为了避开他的气息,容绵单手杵在桌面,向后仰去,将雪颈的优美曲线尽数展露,“你过分了!爹...唔...”
宋筠捂住她的嘴,将她狠狠按在桌上。自己是皇族,只要一句话,徐茗衍就算吐血,也要将未婚妻拱手相让。可自己不能这样做,不能打破自律,也不能破坏同门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