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大的绸缎裤腿被蹭动?,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小腿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容绵低头去看,发?现自己夹住了宋筠的玉佩。
她松开?脚想要下地,却没能如愿。
宋筠提溜着她来到拔步床前?,将她放在上面,洁癖如他,却能忍受那双套着绣鞋的小脚踩在了他的锦被上。
“老实点,我让人给你?取件新衣裳来。”
容绵气?不过,蹬掉绣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管他是不是皇子?,她就要鸠占鹊巢。之前?在后山,他也占了她和爹爹的小竹屋。
海藻般的长?发?蒲扇在枕头上,小娘子?将自己包裹在锦被里,只留给那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宋筠揉揉她的头,走到门边,吩咐道:“去让蒲儿姑娘取一套寝裙来。”
门外侍卫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带着一套雪白的寝裙返回了。
合上门扉,宋筠将寝裙放在床边,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凹陷的地方?,“起来换下。”
腰窝一疼,容绵哼唧一声,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怕她闷到,宋筠掀开?被头,“出来点,别闷坏了。”
容绵爬在枕头上,翘了翘腿,感觉他好烦,自己只是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他怎么跟个嬷嬷一样?。
随着她翘腿的动?作,宋筠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锦被之上、凸起的地方?,一鼓一鼓,起伏连绵。
宋筠眼眶发?热,扭回头咳了下,“听话,出来。”
遭了几天的罪,本来身子?就弱,再?湿漉漉的睡下,怕会着凉染风寒。
容绵趴着不动?,就是不想顺他的意。
宋筠默叹,从博古架上取出一把檀木梳,坐在床边,一下下为她梳理?起长?发?,动?作笨拙却温柔。
容绵额头抵在双臂上,缓缓睁开?眼,感到一股暖流从脚底流淌至全身,滋润着每一个隐形毛孔。
姑娘的头发?又浓又长?,打理?起来并不轻松,宋筠身量高,弯腰坐着有些累,将容绵往里一推,自己占了更大的地儿,这才?舒服些。
容绵感觉头皮发?麻,却很舒服,加之瞌睡虫袭来,眼帘越来越重。
“睡吧。”宋筠低声道。
容绵撑不住侧过身,面朝里,果?真阖眼入睡了。
室内静悄悄的,帘栊拂动?,发?出了玉钩碰撞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女子?浅浅的熟睡声。
梳理?好柔顺的长?发?,宋筠将檀木梳放在枕边,环住她的肩,将人轻轻拥了起来。
容绵太过疲惫,睡得得沉,檀口微微张开?,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肩头。
宋筠单手环着她,抖开?放在床边的寝裙,闭眼为她更换。
当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娇嫩的肌肤时,宋筠呼吸一滞,差点睁开?眼睛看了。
胡乱为她系好衣带,宋筠拥着她靠在床柱上,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对二十有一的他来说,这是一种考验毅力的折磨。
轻轻掐了一下小娘子?柔软的脸蛋,宋筠将她放平,盖上了锦被,却没有离开?,握着她一只小手,看向窗外的风景。
大皇子?府。
宋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去往前?堂会客的工夫,后院的金丝雀就让人截胡了。
而且,还?是从他的皇子?府被悄无声息的带走。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责令下去,查出幕后之人是谁。”
心腹上前?,“殿下若是派人去查,是否会将幕后之人逼急,说出殿下的行?踪?”
这会儿,宋屹应该在洛阳才?是。
宋屹单手捏鼻,愠恼道:“我不派人去查,那厮就不会对外泄露我的行?踪了吗?既然?行?踪已泄,我还?考虑这点作甚!”
计划被打乱,面子?总要找回来!
按捺住火气?,宋屹招来一名侍妾,可刚要共赴巫山,就被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传去宫里了。
宋屹系好革带,忙不失迭地去往宫阙,心里暗道不妙,这一局杀得他措手不及。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屈尊坐了一艘破旧的客船回程,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躲进皇子?府,哪知早早被人盯上了。
那人是谁,又与掳走容绵的幕后之人有何关系?
宋屹捶了一下拳头,恼怒地叹了一声。一会儿进宫,要如何跟父皇解释自己的意图呢?
当载着宋屹的马车驶过雅荟楼前?时,站在二楼菱格窗前?的宋筠抿了一口茶,满眼漠视,隐现一丝杀气?。
拔步床上传来女子?的哼唧声,宋筠回眸,发?现容绵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坐在床边发?呆。
削薄的唇微勾,宋筠走过去,看着小娘子?红扑扑的脸蛋,心知这一觉她睡得挺香。
华灯初上,雅荟楼开?始了夜晚的热闹。
达官显贵结伴而来,遇见熟人就抱拳拱拱手,停下来寒暄几句;遇见合眼缘的姑娘就挥金如土,博美人一笑。
这里纸醉金迷、穷奢极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