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忽然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这次没人拦他,赵峰直接走出了院子。
梁舒忽然记起了什么,她猛地抬头,手脚并用的站起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奔向闲乘月。
“闲哥!”梁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闲哥,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她扑倒在闲乘月面前,看起来甚至跟下跪没多大区别。
闲乘月看着梁舒的脸。
年轻的小姑娘,胆子不大,但也勉强支撑到了现在。
“再去磨坊走一趟吧。”闲乘月靠在椅背上,依旧没有表情,不管别人多惨,他眼中连一丁点怜悯都不会有,但他不介意提点一句,“不会有真正完成不了的任务。”
梁舒喃喃自语:“磨坊主说了……只会给我们一盘。”
闲乘月冷漠道:“既然不愿意去试,那就坐在这儿等死吧。”
他站起来,对这一场闹剧没有多余的兴趣,直接离开了院子,宿砚连忙跟上去,只剩下陈炜站在原地,很有绅士风度地对梁舒说:“现在去还不晚,凡事别先自己放弃,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陈炜微笑着把梁舒扶起来,然后也迅速离开了院子。
他没有去找闲乘月,而是去村长家“蹲点”。
村长每天吃饭的时候会喝一杯米酒,虽然在陈炜看来就是普通的醪糟,但在这里,能用大米这种非常精贵的粮食“酿酒”,也只有村长有这个财力了。
只可惜同组的三个人都不敢去村长家偷酒。
更别提晚上去偷了,无论陈炜怎么说,他们都认为必须要遵守村长最开始告诉他们的规矩。
陈炜叹了口气,如果他能跟闲乘月在一组就好了。
闲乘月心狠胆大,为了通关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惜……
他看了眼宿砚的背影。
这个人运气可真好,就是不知道这次他如果轻易过关,下次身边没有闲乘月会怎么样。
院子里,梁舒已经勉强冷静了下来,她努力站直,咬牙看了眼蒋忠旭和张岩,她不信他们两个,也确信绿豆糕是被他们偷了,但没有证据,更何况就算有证据,蒋忠旭他们不交出来,难道他们能把蒋忠旭他们打死吗?
“去磨坊。”梁舒抓紧了谢悠敏的手。
两个男人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磨坊。
村里只有这一个磨坊,这家人也有田地,但地里的粮食都是自己吃的,运气好的时候产量高,能去镇里卖,存一点钱,但多数时间,他们是靠做豆腐卖给村里人挣钱。
种的最多的是黄豆和绿豆。
“怎么又来了?”磨坊主的老婆扶着腰,挺着一个大肚子,另一手拉着一个男童。
男童只有女主人的胯部那么高,穿着一件没有补丁,还算体面的衣服。
但包括梁舒在内,没有人敢直视男童的脸。
——那是一张畸形的脸。
没有鼻梁,鼻孔外翻,眼睛却很大,大得过了分,眼距却又很宽,只看上半脸的话,就像一只鲶鱼。
下半张脸却更加恐怖,他没有嘴唇,牙龈和牙齿外漏,猩红的牙龈上永远沾满口水。
他患有严重的皮肤病,脸上的皮肤一块白一块红,白的地方没有血色,红的地方又像是被剥开皮的烂肉。
梁舒忍着恐惧,只敢看女主人的眼睛,浑身颤抖地说:“老板娘,我们想再换一碟绿豆糕。”
老板娘大着嗓门喊:“这几天做的豆腐够了!卖不出去又不知道要放多久。”
梁舒:“老板娘,不止磨豆浆,其他的我们也能做!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梁舒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重复道:“做什么都行。”
老板娘摸着自己的肚子,目光阴森的扫视过他们的脸。
然后她忽然笑起来,热情道:“我怀孕之后就没精力照顾大娃了,大娃刚刚还吵着说没人陪他玩,这样,你们陪大娃玩一天,大娃要是玩得高兴,我就再给你们一碟。”
大娃摸着自己的鼓起来的小肚子,冲梁舒他们“腼腆”地笑了笑。
他猩红的嘴角咧到耳根,巨大的眼睛转了转,疯癫又恐怖。
第10章 荒村祭祀
闲乘月坐在木凳上吃花生,婶子坐在他旁边缝裤子,木桌上放着小山一样的花生,白皮花生,没有红皮的生吃香,但也没有闲乘月挑拣的余地,桌子上还放着两个茶盅,里面泡着的是金银花。
婶子缝完裤子,一脸和蔼地问闲乘月:“后生,还想吃点什么?婶子家还有红薯干。”
闲乘月点点头,婶子又去给他抓了一把红薯干出来,闲乘月就一根根的慢慢嚼。
不是现代常见的红心薯,而是白心薯,不过多数时候没人会从名字上区分,统一叫红薯。
他慢慢嚼着,觉得似乎是比超市卖的红薯干更香甜。
婶子自己也吃起来,她眼里只有闲乘月,完全没有站在田坎上的宿砚和林敏。
她笑眯眯地说:“后生长得像我儿子,一样俊呢。”
闲乘月喝了口金银花水,姿态放松地问:“婶子,明天该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