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分卷(3)</h1>
秦墨依言行事,也不问问这把突然出现的刀是怎么回事,空着手才敢上前查看柳凝的情况。
真的没事。柳凝这样说着,僵着身子任他检查了一番。
就在方才,霁雪直奔秦墨心口之时,一把通体黑红的长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不仅挡下了霁雪,同时也震退了柳凝。
它倒是护主。柳凝笑着评价。
谁?
魔刀,却寒。
秦墨嫌弃地啧了一声,我可没让它自作主张。
他连自己何时多了把刀都不记得。
柳凝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后头有人比他先开了口。
枕流峰来了客人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
这个声音秦墨同样十分熟悉,不消柳凝提醒,他直接捏了个诀消失在原地。
柳凝转身行礼:怀素师叔。
我又不是来捉奸的,跑这么快做甚?紫衫长裙的女子扶着发髻,看着竹舍方向玩味一笑,小凝儿学会金屋藏娇了?
师叔莫要开这种玩笑。
秦墨走的急,又有柳凝遮挡,并未叫人看清脸,但身形摆在那,怎么看也知道是个男子。
怀素面露遗憾,没再逗他,冲身后乖巧的小徒弟招了招手,道:昨日不确定你出关了没有,就没让懿玄将东西带过来,今儿个正好得空,顺道替你送来。
柳凝:多谢师叔。
也幸好你出关了,试炼大典这样的大日子,总归得掌教出面才说得过去。
她送来的是一套专门给掌教做的华服,柳凝素日里穿着并不张扬,这衣服是拿来给他在几日后的试炼大典上撑门面用的。
只是怀素师叔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趣味着实叫人无奈。
柳凝叹了口气道:师叔为何总爱给我的东西熏上莫名其妙的香味?
怀素无辜地眨眨眼,君子如兰,这个味道与小凝儿相称得很,你难道不喜欢吗?
柳凝:
怀素眼神向竹屋瞟去,差点忘了问,方才那位害羞的客人是谁?跑得这样快,想必修为不俗。
害羞的客人:
他们说话并未刻意避着谁,以秦墨的耳力,在房间里同样听得一清二楚。
柳凝似乎一早就想好了说辞,平静道:是我早年遇到过的散修友人,途经此处,想起还有我这么个朋友,进来坐坐。
秦墨竖起耳朵,暗自纠结。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好像是听你说过。怀素终于从记忆里把这么一号人刨了出来,似笑非笑道,难为他这么多年还惦记着你,竟还找过来了。不过你这位朋友悄无声息就穿过了我们的护山大阵,倒是个有本事的。
师叔谬赞。柳凝替他谦虚。
罢了,来者是客,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你这位朋友若是愿意赏光,过几日的大会也可叫他同去。怀素说罢,总算舍得离开。
柳凝回来的时候,秦墨坐在他屋子里一脸的不高兴。见他进来,撇了撇嘴,师兄哪里来的散修好友,不同我介绍一下吗?
第4章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后,秦墨很快换了个说法,师兄这位朋友,我以前见过吗?
柳凝摇摇头。
柳凝一贯性子温和,但这不代表他好亲近,能得到他承认的朋友,想必十分合他心意。
秦墨心口堵塞,好像某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分享了出去。
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罢了。柳凝似乎不愿多言。
若只是这么简单,就不会传到怀素师叔耳朵里去了。
既然提起过,就证明还记得。不过一面之缘,竟一直记到如今
秦墨一个人在暗地里计较着。
既然已经叫怀素师叔看见了,你不妨就借散修的身份示人,好过藏着掖着整日担心被发现。柳凝顿了顿,又道,只是你这张脸太过招摇,门内大约无人不识,只能委屈你戴上面具了。
障眼法能骗过其他弟子,却骗不过怀素师叔,既然决定要骗,索性就寻个合适的借口,戴上面具,一劳永逸。
刚好,那人也总是戴着面具。
他考虑得这样妥帖,秦墨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他依旧对这位散修友人耿耿于怀,我们这样,师兄不怕那位朋友不高兴吗?
不会。柳凝不假思索。
秦墨被他的笃定噎了一下,怪声怪气道:师兄很了解他?
这个语气着实有些熟悉。
柳凝没在意,摇头道:谈不上了解,只是他临别时说过,我们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果然,在那之后,他们再也不曾见过。
秦墨敛眸深思,想的却是他师兄这位朋友为何这般肯定地说,他们不会再见。
师叔只知有其人,却不知其人究竟如何,从现在起,你只需记住自己叫莫求思就够了。柳凝嘱咐道。
秦墨笑着应道:师兄说的,我都记着。
莫求思,莫求思。
他将这个名字默念两遍,心中竟生出一丝伤感。
南有乔木,不可求思[1],这莫求思,岂不正是不可求思之意。
商量完借用身份的事,柳凝总算有机会问一问他接下来的打算。秦墨思忖半晌,决定先查明当年自己弑师叛道一事的真相。
他承认,自己早就看谢凭澜不顺眼了。
秦墨刚说完自己的打算,久不出现的系统忽然冒出来,说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谢凭澜根本没死。]
谢凭澜没死?
秦墨眼神蓦地沉了下来。
系统意识到这是个说服他的好机会,赶紧再接再厉:[弑师一事,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罢了。谢凭澜那个疯子你也是知道的,你无端跑到枕流峰来,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谢凭澜和系统有着一致的目的他们都想让秦墨做个魔头。
[未免生变,咱们还是早些回魔宫去吧。]
呵,差点就被这狡猾的心魔骗了。
秦墨冷笑。
让他走?想得美。
怎么了?他长久不说话,柳凝忍不住问了一声。
秦墨立时抛下系统,没什么,只是想起方才同师兄切磋时出现的那把刀,可我不记得自己何时学了刀法。
柳凝默了默,开口道:大约是在你离开之后。你走的时候把太长留下了,后来成了魔尊,身边带着的就一直是却寒了。
经他的提醒,秦墨这才想起自己佩剑的存在。
上清门弟子二十岁可进剑冢凭缘分取一把剑出来,他当时拿到剑后和霁雪放在一起比了比,发现剑身整个长了一截,笑着说了句也太长了,没想到就这样成了这把剑的名字。
秦墨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里。
那太长去哪了?秦墨问道。
如师兄所说,他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那床褥子都是师兄匀给他的。可太长毕竟是把上品仙剑,总不会也被丢了吧?
柳凝神情古怪,慢吞吞说道: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