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戎?参戎大人昨日和上海商人喝酒,一直喝到半夜,现在依旧宿酒未醒。”
莫黑点了点头,挥挥手让探马先行回去,一待快马离开军营,莫黑不再犹豫,立刻把所有张震部下全都召集起来,先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问道:
“诸位,此次突发qing况,诸位以为如何,是否应当现在就叫醒参戎大人?”
张荣沅想也未想,张口便道:“那还用说,当然要立刻通知参戎大人。”
“不错,我也以为应当立即报之参戎。”司徒定远点了点头,这次也站到了张荣沅一边。
“我却以为,这个似乎莫兄另有想法。”徐勇有些奸猾地看了一眼莫黑,慢慢说道。
“不错,我是另有想法。”莫黑笑了一下,随即神色一正:
“诸位,咱们都是老兄弟了,有些想法我也不想藏在心里,欲和诸位商讨一下。咱们大人在几天之前的酒宴上,便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事必会发生,我看这不是大人胡乱猜测,而是大人早已看透了形势。
可是大人能看透形势,自己却是当局者迷。按照大人的性格来说,知道洋夷犯我交锋,那是非管这个闲事不可,非出兵帮忙和那些洋夷开战不可。一旦出兵,无非只有两种途径,或输或赢而已。
要是输了那是不必说了,非得一样受到朝廷训斥,背上一个有辱朝廷威严的罪名,那大人辛苦经营的一切可都毁了。即便赢了那又如何?先不说这功劳和谁一起来分,许乃钊也好,吉尔杭阿也罢,到后来,不过是辛苦一场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就算能够打赢了难道洋夷就会善罢甘休吗?咱们是在租界,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打的,况且要想扑灭小刀会反贼,一旦洋夷牵制,明着帮着反贼,那要攻克上海难上加难,在这样的情况下万一洋夷向朝廷兴师问罪又当如何?
朝廷若是挺住洋夷压力也就罢了,若是挺不住洋夷压力,非得拿出一个替罪羊出来不可。这个替罪羊是谁?许乃钊?吉尔杭阿?还是咱们参戎大人?或者是三个人一起问罪?即便朝廷不问罪难道又敢明着赏赐大人?
所以我想来想去,这大人是出兵好呢,还是不出兵好呢?是借这个这个机会协助吉尔杭阿立功为好呢,还是趁此机会为大人除掉这么一个敌人好呢?莫黑心里实在举棋不定,还请诸位为我定夺!”
众人一片沉默,徐勇少顷站起身来说道:“莫兄说的有理,咱们这些人那,现在好比是乘坐在一条船上,大人就是那条大船,要是这条船沉了,咱们这些人可断然没有生存之理,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方设法保住这条大船如何不沉!”
说着看了一眼莫黑,徐勇笑了一下:“莫兄既然这样说了,想来已经胸有成竹,具体要如何做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协助于你就是。”
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看到诸人都默默点头,莫黑走到华东辰面前,忽然深深做了一揖:
“华兄,这事只有你能去做,不管你用什么借口,非得拖住大人,最好让参戎大人暂时离开上海,去桐城暂住几天,这里自有我们这些人在此打点!”
“莫兄如此信任小弟,小弟无有不从者!”华东辰站了起来,毫不迟疑地说道:“小弟就说这次的银子借出,家父并不知情,所以必须请参戎回去和我说明一下,参戎大人听了,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华东辰判断的没有错,张震一定会答应这个请求的,这是人之常情,何况华家又在张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张震也没有任何疑心,因为他也没有发现,因为自己忽然出现在了这个时代,历史已经悄悄发生了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改变。
这一次泥城之变,比张震所知道的那段历史悄悄提前了两个月之久。而这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扭转一些已经注定的事情。
历史,在这一刻开始出现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