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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个时候,太平天国内部也正在悄悄的发生着一场动乱。
从东王、北王被杀之后,朝中只有翼王一人掌权,百官拥戴,洪秀全无法自己过问政事,事事仍得由翼王处分了才报与他过目,也不过是形式罢了。翼王觉得洪秀全并无治国才能,有了大事请示他,提不出什么好主意,仍得由他作决定,几件事情下来,便懒得再向洪秀全请示。这光景又和东王当权时一般模样了。趁着洪秀全的不满,王兄洪仁发、洪仁达不断在洪秀全耳边嘀嘀咕咕,加油加酱诉说翼王的不是。说他专横独断,目无洪秀全,若不削弱他的权柄,这么闹下去,野心越来越大,还有谁能制止得了他,洪家的天下岂不就断送给石家了。洪秀全听听也觉心惊,又怕削去翼王的大权,会惹得他不满,若是反戈相向,岂不反而激成事变,祸患莫测。
于是犹豫又犹豫,熬到了当月初头,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后果如何,也不和谁商量,就下了一道诏旨,封王长兄洪仁发为安王,王次兄洪仁达为福王,与翼王共掌朝政,凡有奏章必须三人联名。
洪秀全府宣诏官携了诏旨来到翼王府宣旨,石达开听了,默默无言。洪秀全猜忌他早在意料之中,但派了这两个宝贝来和他共事,却出乎意料,说明洪秀全只知保全自己的王位,不惜搅乱朝政,牺牲国家利益,到了何等昏聩的地步!他冷冷一笑,说道:
“明白了,臣奉旨就是了。”
石达开回身进了听事大厅,厅中聚集了朝中文武百官,刚才正在聆听翼王抗击清兵蚕食太平军阵地的军事部署,见翼王神态凝重地回进殿来,纷纷问道:“洪秀全陛下有了什么旨意?”
翼王冷冷地说了诏旨内容,众人大哗道:“怪事,怪事,天朝向例无功不封王,这两位王兄无德无能,不堪封王,更不能掌理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是拿国家大事胡闹吗?”
翼王说道:“诏旨既下,不能不奉行。”
众人大为不平:“纵然殿下奉旨,我们也不理会那两位王兄,他们若知趣就该知难而退。”
正在说着,安福二王穿着簇新的金冠龙袍,腆着个大肚子进厅来了,朝翼王和众官拱了拱手,嘻嘻说道:“幸会,幸会,本王爷上任来了!”
有人当场就咱那里驳斥道:“两位国宗错了,我们天朝只有天父称爷,其余不论洪秀全和诸王,一概不得称爷,你犯了朝规,该罚!”
洪仁发慌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该死,该死,才开口就闹了笑话,包涵包涵!”
洪仁达也急忙在那说道:“天朝的规矩也忒多,我们种田出身的人怎么弄得清楚?”
又有人驳斥道:“广西老弟兄,十有九个是种田做工出身,怎么就个个懂得道理?”
两兄弟只是嘻嘻笑着,搔耳摸腮,支支吾吾,无言可答。翼王皱了皱眉,向安、福二王说了声:“我还有事,告罪了!”随即抽身出了大厅,黄玉昆和张遂谋等跟了出来,百官一哄而散,再无人理会那两位王兄,安王和福王恨恨地骂道:
“可恶,可恶,狗眼看人低,告诉洪秀全去!”
一众部下等跟随石达开进了判事房,一个个愤愤不平,都说洪秀全猜忌心太重,以私害公,如何能让两位愚蠢不堪的王兄掌理国事,石达开叹息道:
“天朝不幸,竟发生了这样痛心的事,我虽忠贞为国,而仍不蒙鉴谅,现在领悟到屈原为什么要对国事绝望而投江自尽了,可是我非屈原,决不自杀,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惟有一走了之。”
又有部下劝道:“殿下,你一走,天朝就分裂了,再作最后一番努力吧,不要去睬那两位王兄,把他们冷搁在一边就是了。”
这以后的一段日子,石达开尽量不和洪仁发、洪仁达见面,所有须向洪秀全取旨的奏章虽然并列了翼王、安王、福王的官衔,却并不和他们商量,只盖翼王六寸长三寸宽的金印,就送往宫中。这是例行公事,平时过不了两天,洪秀全看了之后,就会由掌玺官盖上三寸六分见方的“旨准印”,送回翼王府颁发,可是这一回只有奏章送入宫中,却迟迟不见用印发回,石达开觉不妙,恐怕宫中又在酝酿进一步排斥自己的举动。
石达开心情愤懑,每日里与众参谋商议出走的事,当时洪秀全信任,素来都喜石达开的洪宣娇知道了后,自告奋勇去见洪秀全,洪秀全知晓宣娇必是为石达开作说客,拒而不见。洪宣娇回来见了石达开,愤愤地骂道:“只知道古代多的是昏君,想不到我天朝也出了这么个糊里糊涂的昏君,眼看要把太平天国断送了。”
石达开冷笑道:“天王才不糊涂哩,他把自己的王位抓得紧得很,生怕别人来夺了去,国家的事倒是次一步了。”
又这么过了几天之后,洪秀全终于向翼王发动了一次导致最后决裂的狠狠一击,他命“典诏命官”将积压的翼王奏章原封不动地送回翼王府,说是没有安王、福王的大印,洪秀全不能批阅准奏。玉昆接到这一大叠奏章,向遂谋、锦谦道:
“无可挽回了,这是明明要逼翼王殿下出走。不能再劝阻了。”
他们一同来见翼王,石达开静静地听了他们的诉说,异常冷静地说道:“天王逼我出走,分裂的责任在他不在我,全军全民都会明白是他逼我走的。得人心者昌,失人心者亡,我为天王痛惜,他受了小人包围,怎么竟昏聩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我不能再在朝中执政了,你们按照原来的出京计划,赶快部署下去。为了顾全大局,只带原来跟我进京的五千人出京,其余在京兵马依旧各守阵地,防御妖军乘机进攻。明天我们一起去南门,外向将士宣讲反清复汉的道理,后天也用这个名义出城,使洪秀全他们不作防备,我们出城后就将人马带到城西,经过江宁镇,当天就可以到达江边的铜井镇渡江去安庆。”
这天,石达开与众人紧张忙碌地部署出京诸事,傍晚,他带着一身憔悴,满脸忧愤进了绿园内院,洪宣娇迎着他,爱抚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叹口气道:“决定离京了?”
“你知道了?”
“是的。不能再尝试作一次挽回吗?当面去和天王开诚布公谈一谈,将国家民族大义和他说说清楚,在那帮村时,他给你作洗礼,现在你也可以弄一盆水向他兜头浇下去,使他清醒清醒。”
石达开凄然道:“他是教主兼洪秀全,岂不知国家民族为重,可是私心蒙蔽了他,他昏了,再说也是白费事。我的火气已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到了宫中吵了起来,肯定会被他害了。不能和他见面,还是客客气气地出走,留个日后说话的余地。”
洪宣娇只是摇头叹息,她舍不得达开出京,才相聚又分离,正不知何日才能相会。
第二天的清晨,太平天国丁巳七年,满清咸丰七年,洪宣娇恋恋难舍地在翼王府绿园送别了石达开,石达开带领玉昆、遂谋、锦谦和随从侍卫骑马出南门,率领翼殿兵马五千于铜井镇渡江经和县、无为州准备直接袭击安庆。洪宣娇也回到西王府去了。
石达开准备走了,但是石达开并不知道一样事情:
张震,已经张开罗网准备迎接自己的这个敌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target=_blank></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