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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一战,百战军与太平军血战数日,太平军惨败,一代名将石达开于萧云岭“自杀”,这个消息一出,天下轰动!
起码从表面上看来,张震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让石达开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张震百战百胜之名再度传开。
尤其是那些在安庆亲眼目睹了全部作战过程的洋夷,很快达成了一个共识,虽然在武器装备以及作战技巧张洋夷认为与欧洲军队相比仍有很大差距,但是无疑中国最精锐的部队毫无疑问就是百战军。
这让洋夷增加了不少的信心,全力支持张震或许应该是个最好选择......
而张震在乎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收到了石达开这样一个不遇不可求的名将,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充分考验了百战军的作战能力。
在火器力量并没有全部使用的情况下,百战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精神和意志完全值得信赖。
现在,应该着手准备未来几年内的大事了......
有人春风得意,自然有人郁郁不能得志。
比如,那个丁忧回家的湘军统帅曾国藩。
所谓丁忧回家,实际上是被咸丰皇帝罢用而已,天京事变之后,太平天国实力受到极大削弱,在朝廷看来已经无法不复当日之威,对朝廷的威胁也就少了不少,而曾国藩和张震一样既然都是身为汉人,先有张震教训,自然不会再放任出一个曾国藩的威胁,而既然曾国藩主动提出丁忧,自然正中朝廷下怀。
曾国藩遭受了极大的折辱,很不情愿的回到原籍。所以,回到家里心情十分苦闷,怨天尤人。他不明白,自己出于对朝廷的一片忠心,几乎打掉牙活血吞,在战场上拼命,但是结果却处处碰壁,连皇帝都不买他的账,甚至根本就不信任他,卸磨杀驴”,现在磨还没推完,就要杀驴。多少人看他的笑话?
曾国藩越想越气,忧郁无处发泄,整日生闷气,动辄骂人。他数着江西的一帮文武骂,骂够了就找几个弟弟的茬吆喝。曾国荃等人开始还劝他,后来劝不了只好不理他,再过些日子就返回了战场。弟弟们走了,他又开始骂几个弟媳妇。什么话都骂得出来,语言粗俗,根本不像个道学家了,弟媳们也都躲着他。
头一年夏天,儿媳曾纪泽之妻难产死掉了,两个月后,曾国荃的妻子熊氏又临产,怕是被儿媳的魂缠住了也难产,于是闹着请神汉进府做道场。
曾国藩知道了大骂一顿,骂她们装神弄鬼,骂得道场也做不了,只得怏怏而回。
曾国藩不被皇帝信任,吃了极大一颗软钉子回到家里。但不少朋友认为他是言不由衷,是背叛前誓,前线正吃紧,跑回家待着,是要挟皇帝。
于是,有的批评,有的规劝,还有的干脆大骂他。骂得最凶的是左宗棠,骂他是假仁假义假道学,在湖南抚衙里拍着桌子骂,骂他临阵脱逃,自私无能;骂他不该伸手要官,要不来就躲回家。左宗棠一骂,长沙的大小官都附和着骂。骂得蛰居荷叶塘的曾国藩饭难下咽,夜不成寐,从此得不寐之疾。
当时他深恨左宗棠,认为别人可以骂他,左宗棠不该骂,他们是同门同道,相互也看得起,尤其在与太平军对抗,捍卫儒家道统方面,他应该是知己的。如今自己被上下整到这步田地,左宗棠不同情,反而带头怒骂,太不懂事了!所以,他又开始在家里咒骂左宗棠。骂的非常之难听,家人往往掩耳从曾国藩的门前经过。
曾国藩时而躺在床上,时而在室内外踱来踱去,辗转反侧,反复而痛苦地回忆、检查自己的前半生。自入仕途,以孔孟入世救世,对自身的修养严厉酷冷,一丝不苟;对天下抱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坚定胸怀。持身严谨,奋发向上,关心国事,留心民情,因而赢得君王信任和同僚的尊崇,十年京官春风得意。正是抱有这种信念,以一文官而白手建军、治军,几年来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出生入死。但是,为什么皇上反而不信任?为什么上至枢垣,下至府县,都那么嫉恨自己?
曾国藩家居的的时间里,战争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曾国藩离开江西时,太平军与湘军正在相持苦战,九江、吉安、瑞州等城尚在太平军手中。但是,由于百战军的出现,收复大量失地,百战军之名,如同璀璨明星一般升腾而起。
不光只有百战军,在太平天国内讧,石达开领兵出走之后,湘军也开始在各个战场之上不断取得胜利。
由于湘军作战有功,其将领们一个个升官晋爵,胡林翼加太子少保,杨载福官拜提督,李续宾也官至巡抚,赏穿黄马褂。其他将领,也都得到相应的官衔。
然而,在籍守制的湘军统帅曾国藩仍然是原来的侍郎官衔,就连原本的湖北巡抚也都免了。曾国藩心里不免激愤不平。他给曾国荃写信说:“
愿吾弟兢兢业业,日慎一日,到底不懈,则不特为兄补救前非,亦可为吾父增光泉壤。”还说,湘军官员都“大有长进,几于一日千里,独余素有微抱,此次殊乏长进”
想到这里,曾国藩后悔非要回家守制。他曾想给咸丰帝上书,要求马上返回战场,但是碍着面子,毕竟拿不起写折的笔。
“老爷,康雪烛求见老爷。”
听到外面怯生生的声音,曾国藩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上次派康雪烛却了一次京师,非但没有给自己带回任何好消息,反而还让皇帝免了自己官职,康雪烛非但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还像自己灾星,这次来了天知道又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正想让下人把康雪烛给轰出了曾府,就听外面康雪烛的声音响起:
“曾帅,还在那生雪烛的气吗?”
看到自说自话推门进来的康雪烛,曾国藩干脆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的书,走到床边也不管康雪烛怎么样,自顾自躺倒在了床上。
康雪烛笑了下,这位大帅现在居然有了小孩脾气:
“曾帅,这次我是来给曾帅请罪的,雪烛不想隐瞒曾帅,让曾帅回去丁忧三年的主意是雪烛在皇上那出的.....”
“你,你!”曾国藩翻身从床上起来,指着康雪烛气的半天才能说出话来:
“康雪烛,自从你投奔我了以来,我自问待你不薄,虽然你是江忠源的门生,可我对你却好像自己亲授弟子一般,你却如此卑鄙无耻!”
康雪烛面上微微笑着,等到曾国藩发泄完毕,这才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说道:
“曾帅,等到雪烛把话说完了,曾帅再骂雪烛不迟,若是曾帅真的认为雪烛错了,那么雪烛当场一头撞死在曾帅面前,绝无二话!”
曾国藩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曾帅可记得派雪烛去朝廷所为何事?那是为了张震有反意这才去的,康雪烛只所以鼓动皇上这么做,全是为了剿灭张震!”
康雪烛的话让曾国藩渐渐消除怒气,注意力也被康雪烛的话引了过去:
“咱们虽然知道张震早晚必反,但是若是张震真的反了,说句不太客气的话,咱们能够拿张震怎么办?
张震手握重兵,不可一世,他手里的那些士兵,都是用洋夷枪炮武装起来的,战斗力远远胜过咱们湘军,甚至放眼整个大清也都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可以和其抗衡。
况且张震既然真要造反,必然早有准备,两江之地又掌握在了张震手里,咱们拿什么去和张震相抗衡?
要想擒拿张震,只有一个办法,出其不意一举成功,康雪烛以为,要想成其之功,雪烛认为天下只有曾帅可以做到!
朝廷明着让曾帅回来丁忧,为的就是消除张震戒心,张震不再提防曾帅,曾帅可以率军一举击溃张震!”
曾国藩面上神情平和许多,想了一会缓缓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先提前给我说明?”
“曾帅,要想瞒过张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想要骗人必须先把自己人给骗了,所以雪烛建议皇上暂时不要告诉曾帅真实用意,而曾帅这些时候表现只怕也演足够了...... ”
康雪烛微微笑着,悄悄看了一眼曾国藩,发现曾国藩脸上已经再也没有恼怒懊丧表情,扶着曾国藩坐到了椅子上:
“曾帅在家里任意发挥,只怕也是猜测到了皇上意思,雪烛听了曾帅作为之后也险些就被曾帅瞒过了,这样表演张震必定也已经深信不疑.......”
曾国藩老脸一红,自己可是真在那里发泄,哪有什么演戏不演戏的成分在内?
“吏部侍郎曾国藩接旨!”
曾国藩赶紧跪了下来,就听康雪烛说道:
“......吏部侍郎曾国藩秉性温良......擅领兵......着复湖北巡抚,加双眼花翎......”
“臣曾国藩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国藩起身的时候,老泪纵横,人生起伏实在太大,刚才还在那长吁短叹,可这一转眼间非但已经官复原职,而且还被皇上赏了双眼花翎。
“曾帅,请坐。”康雪烛恭恭敬敬侍候着曾国藩坐了下来,说道:“雪烛来这的时候,听说张震正在安庆和石达开激战,雪烛以为这正是大好机会,一举击溃张震......”
“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雪烛已经广派探子,侦察两江动静,张震已将江西、江苏之军拉到安庆一线,全力对付石达开,雪烛要是猜的不错,张震必然已经大肆收买发匪,这才可以肆无忌惮。”
康雪烛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但张震虽然防了发匪,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咱们湘军,此刻江西江苏各地防务空虚,正是曾帅大好时机......
江西方面,自文俊被张震杀后,卫奉军早已不复存在,咱们之前在江西遇到的阻力就会小上很多,可命九帅率军,星夜兼程袭击江西,江西防务空虚,雪烛以为,一战可以成功!
张震眼下各方各面具都准备未妥,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反叛,只要九帅能够得了江西,张震只能徒呼奈何......
江苏方面虽然张震驻军多些,但张震既要对付金陵发匪,又要处处防备正在重新组建的江南江北大营,曾帅可以亲自领军,会同江南江北大营,一举平定江苏!
如此张震被压缩在了安徽小小空间,就算百战军再精锐,也当无从发挥,张震要么反了,要么只能成为瓮中之鳖,雪烛以为还是后者可能性要大一些。
除此之前雪烛还有一条驱虎吞狼之计,放任发匪进入安徽,眼下发匪最恨的不是朝廷,而是张震!一旦发匪进入江西,一是面前敌人是张震,二是咱们严防死守,发匪既然不能回江苏,为求生存,只能和张震决死一战,趁着这个时候,咱们湘军再从背后给张震来上狠狠一刀,张震败亡只在朝夕......”
“好!好!”曾国藩接连夸了两声,站了起来:
“此计甚妙,张震素来都是朝廷心腹之患,此人不除朝廷难有宁日,雪烛,以前我就认为你不是池中之物,今日听了你的这一番话果然不同凡响!”
说着来回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说道:
“还有一个人咱们也可以用下,只要此人能够协助于我,等于又给了张震狠狠一刀,这人掌握着张震的命根子江南制造局啊......”
“曾帅说的,难道是李鸿章吗?”
“不错,正是此人!”
“曾帅,还是考虑一下。”康雪烛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李鸿章掌管着江南制造局,乃是张震心腹,万一要是行动不慎,让李鸿章向张震告密,咱们的全盘计划都会失败,曾帅......”
曾国藩点了点头,慢慢说道:
“这样情况我也考虑过,不过李鸿章才可大用,又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我料其心还是忠于朝廷的,不过为了避免你那样情况发生,我先修书一封派人送去,以试李鸿章态度,只要李鸿章的心里还是向着朝廷的,炮厂则我为所有,张震折一羽翼也......”
康雪烛想了一会,只觉曾帅话里意思也对,一旦李鸿章愿意协助朝廷,张震必死无疑!
此时的曾国藩只觉心中舒畅,那些烦恼不快一扫而空,自己非但官复原职,而且眼看又是一场天大功劳在手。
对着外面叫了几声,让人准备饭食,自己要好好款待康雪烛,若非此人,自己纵然还在湘军统帅的位置上,只怕也不会有擒拿张震这样功劳。
“雪烛那,等到大事成功之后,我一定要上奏朝廷,为你请功!”曾国藩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天色说道:
“张震将来必然祸乱朝廷,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也一直在那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翦除张震,可是左想右想,都觉得不是特别妥当,今日你的计谋却必可以置张震于死地!”
“雪烛要的,只是张震脑袋!”康雪烛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平静:
“雪烛每每只要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恩师,恩师其实就是死在张震手里,而非发匪,雪烛若不能为恩师报此大丑,死也不能甘心!
乱大清者,必张震也!张震身为臣子,朝廷如此厚待于其,可是张震不思忠君报国,却一心想着谋乱朝廷,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安定天下!
雪烛心里只有区区一个要求,将来擒获张震,雪烛要亲自在恩师坟前,杀了这个小人,以祭奠恩师的在天之灵,以祭奠在庐州死难将士!”
曾国藩轻轻叹息一声,要论对张震的恨,并不是朝廷和皇上,而是面前这人,自从庐州逃了出来之后,或许康雪烛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杀了张震:
“雪烛,你心里的痛楚,我知道,只要能够生擒张震,曾国藩就算拼着脑袋上的这顶乌纱帽再度给朝廷摘了,也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target=_blank></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