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四百七十八章 用兵</h1>
朝鲜庆尚道传统上称为岭南,东为日本海,西为忠清道、全罗道,南为朝鲜海峡,北为江原道,被太白山脉和小白山脉围绕。
当李秀成大军到达全罗道的时候,在当地引起了极大轰动,这是当地人第一次看到天朝大军,第一次见到全部以火器武装起来的军队。
李秀成统百战军八千,朝鲜新军一万,诈称八万,声势浩大,又有朝鲜光成君随侍左右,当时全罗道代郡守金柄浩忙不迭的出来相迎。
“将军,乱民前日企图对我全罗道进攻,幸赖全罗道上下用命,这才勉强打退,只不过我方也死伤惨重。”金柄浩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劝酒劝菜。
李秀成喝了口用鱼熬成的汤,又咸又辣,李秀成哪里吃的习惯这样饭菜,眉头皱了一下,金柄浩也没有发觉,自顾自的在那说道:
“乱民二日占领古阜邑,四日攻占古阜郡白山,至此,整个庆尚道已经都落到了他们手里,八日,前郡守联合忠清道出兵,郡守不幸身亡,引以为恨,还望将军、光成君报仇!”
李平对这些军事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边上朝鲜新军统军将领李沫大声说道:“乱民实在可恨,你等也是无能,大将军,请允许末将率军进剿,定可一战功成!”
李秀成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命令士兵就地扎营,休息十天之后,再考虑进剿问题。”
那些朝鲜官员面面相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大军新到,锐气正足,当可一举进剿,偏偏这位李大将军,要休整十天才会进剿,这不等于是把自己的锐气全给磨光了?
李沫还想争论,李秀成却给一杯酒神色从容:“用兵之到,急缓从容,进退有序,何必那么在意什么时候进兵?再说了,我听说这全罗道景色不错,尤其是海岸风景秀丽那。”
“将军,这话说的倒是。”摸不清中国将军心里在想什么,金柄浩硬着头皮说道:“全罗道最值得一看的地方就是边山半岛海岸了,还有,我全罗道土地肥沃,素来就是朝鲜粮库,俗话说的全罗北道能救济整个国家的荒年就是这个意思了。”
李秀成笑着站了起来:“好,好,那就更加要看一下了,走,光成君,金郡守,李将军,咱们一起去看看,看看!”
看到李沫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李平悄悄朝着他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时间里,李秀成果然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做,每日都在朝鲜官员的陪同下游山玩水,不亦乐乎。那些朝鲜官员人人心急如焚,今日报道乱民又在那里招兵买马,明日又是乱民正在准备第二次进攻全罗道。
可李秀成却只当没有听到这些消息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许是李秀成的运气好,来到全罗道正好赶上了“全州大私习大会”,这也算是全罗道的一个艺术节了,也是全罗道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虽说现在叛军正在威胁着全罗道,可全罗道的人却是死也不肯放弃这一盛大节日的。
李秀成听了大喜过望,全然不顾叛军已经开始准备攻击全罗道茂朱,兴致勃勃的提出了要参加这次大会的要求,金柄浩哪里敢违背天朝将军意义,只能硬着头皮准备。
那“全州大私习大会”果然是次盛会,人人都穿着节日盛装,载歌载舞,一片太平景象,李沫看着李秀成背影,很有一些恼怒:“光成君,终究不是朝鲜人,大将军对目前危局一些也不放在心里,只怕要等到乱民打到这里,大将军才会同意出兵。十天,十天足够那些乱民控制整个全罗道了,还是再劝劝罢!”
李平却表现的非常沉稳,微微摇了摇头:“镇定,大将军据说乃是中华大皇帝陛下一大名将,我猜测大将军这么做,必然有其用意。”
李沫哪里肯信,可既然天朝大将军这么做了,光成君又是如此全力支持,自己一个小小将军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敢问,可是天朝大将军李秀成李将军?”
李秀成回头看了下,是个四十来所的朝鲜人,见李秀成点了点头,那朝鲜人急忙说道:“朝鲜东学道崔济愚,参见天朝大将军!”
“哦,你就是那个东学道的崔济愚啊。”李秀成点了点头,之前也曾听说过此人名字。
基督教虽然被朝鲜当局镇压下去,但是在朝鲜依然还拥有着一定影响,此次庆尚道叛乱,正是在金青松以基督教名义号召起来的一次民变。
而这个东学道的崔济愚,却坚定不移地认为,东方人文思想虽然存在自身缺陷,但在社会长治久安方面并不在西学之下。
崔济愚潜心比较研究西方宗教和三大东方文化儒教、佛教、道教之后,曾经提出:“儒教拘于名节,未达玄妙;佛教入于寂灭,而绝伦常;道教悠悠自然,缺乏治平。”于是,他融合儒释道三教,以“诚、敬、信”教人,号称“东学”,抗争天主教所传扬的“西学”。
东学道反映出当时朝鲜社会,尤其是中下层社会的心声。在道主崔济愚、各道大接主、各县接主和信仰者的热心宣传组织下,东学道以全罗道、庆尚道为中心,迅速普及朝鲜全国,在经济萧条的农村信徒尤其众多。
早就听说朝鲜当局已经感受到了东学道的威胁,早就下了取缔东学道的决心,只是忽然到来的庆尚道民变,这才让此事暂时缓了下来,倒没有想到崔济愚居然有这胆量,在这时候来见自己这个天朝将军。
看到崔济愚不请自来,出现在了天朝将军面前,金柄浩大怒,正想命人驱赶,李秀成却对他们摆了摆手,笑道:“崔济愚,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现在本帅还有大事要做,你权且忍耐一下罢。”
谁想到崔济愚忽然跪倒在了地上:“大将军,此次庆尚道民变,实在是因为百姓活不下去了,本来庆尚道税赋就重,刑法极为严厉,加上庆尚道本年歉收,可郡守仍强征万石水税。这才引起农民义愤,酿起民变,不敢相瞒将军,我东学道人亦有份参与。可老百姓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个死,当然拼死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