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郑彪也不再征求部下的意见:“我命令,明日上午七时,师属炮兵团,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打出去,我就不信北洋军的阵地是铁铸铜浇的,一团挑选突击队,炮火覆盖结束,立刻攻击,十一时前结束战斗!”
会议结束后,会场里只留下了柳波成孤零零的一个身影。
此时的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闷,二师敢打,能打,官兵也都不怕死,是好样的,但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伤亡,就算能够拿下兔子屯,对整个战局又有什么影响呢?
而最可怕的是,北洋四镇除了出动了一标兵力,其余部队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两天,北洋军也似乎明显加强了警戒,几批侦察部队都无功而返,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阴谋。最重要的一点,昨天一天地攻击,北洋军的炮兵一炮未发,他们的炮呢,去了哪里?
正当他为二师的前途担忧不已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波成,在想什么呢?”
柳波成回头一看,正是他所尊敬的旅长孙尚夕。
“报告旅长,我总觉得北洋方面有问题。”在欣赏他的旅长面前,柳波成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孙尚夕叹息了一声,话音里透露出几分无奈:“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怎么想也没想到问题出什么地方。”
柳波成拉着旅长来到了作战地图前:“旅长,您看,我判断,北洋军是以兔子屯为依据,达到拖延我军的目的。按照总参谋部的意见,我军突破兔子屯后,下一个目标将占领台儿庄,薛城,若是北洋以三镇兵力将我分割包围,接近五万部队打我二师一万余人,我军危矣!”
听了柳波成地分析,孙尚夕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说道:“波成,你的分析是很有可能的,但总参谋部,师长已经下了决心,战斗部署是不容更改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没有办法改变总参谋部的决定。”
柳波成急了:“旅长,上万兄弟的生命啊,难道明知前面是个陷阱,我们还要往里面跳吗?”
三十多岁的孙尚夕,忽然看起来变得异常苍老:“波成,一营长昨天阵亡了,我现在把一营交给你,由你代理营长,你带着一营,尽量放慢脚步;万一战局真的不幸被你言中,你想方设法带着一营突出去,也给咱二师留下点火种吧。”
“但是旅长......”
孙尚夕制止了他,慢慢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他的背影,是如此的憔悴疲惫。
柳波成这一刻这样的茫然,二师的前途会象自己所想的那样吗,那真的对于二师来讲是一场灭顶之灾,此时的柳波成,他真的很希望是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