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向阳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还在紧张:我也喜欢撕嘴皮,我和你说,这玩意儿看着不怎么起眼,但这冷风一吹又干裂,很疼的!
你可千万别舔,等会让他结痂就好了。
哎呀,行之哥,你的脸也好红,哇,耳朵也好红
岑向阳惊呼。
我的天,我就不该放你在这吹冷风,等下脸和耳朵要是吹冻着,在暖和的地方可痒了,走走走,我们快进去。
一边说一边把他的围巾解下来给谢行之圈上,赶紧推着他的轮椅往半岛酒店里飞奔。
谢行之连忙拽起围巾把脸和脖子都拢住,临到酒店门口,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谢安珩的车安安静静停在原地,萧瑟的寒风吹过,没由来有那么一丝可怜巴巴的意味。
看啥呢?后面有谁?岑向阳也跟着回头。
谢行之扭头,重新目视前方:没什么,没有谁,走吧。
正事要紧,收到他发的消息,谢安珩自会有人照料,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第53章
半岛酒店只是谢行之的第一个目的地, 他实际要去的地方是这家豪华酒店顶层的俱乐部。
这里才是整个满北市群英荟萃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不少豪门人士聚集在里面洽谈生意或是聚会。
时间尚早,半岛酒店原本该是没有多少人的, 但走廊电梯里的服务生却一个个行色匆匆。
岑向阳避开人群,把谢行之推进最里侧的电梯,又迅速关闭了电梯门。
行之哥,我真觉得有点奇怪。他忍不住道, 我停车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来的豪车特别多,这些人不会都是去俱乐部的吧?你看刚才那些服务生他们会不会也是去顶楼的?
谢行之点头:嗯。
岑向阳啊一声:那怎么办?今天是有别人在俱乐部召集了这些人吗?该不会是那个什么施家吧?
不是, 是赵致殷。他道。
啥?岑向阳像是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紧接着又一声怪叫,他那个狗东西今天也在这?刚好, 我还有账没给他算
谢行之按住他准备撸袖子的手,无奈一笑:今天我们先把重要的事解决了。
说完又道:而且你现在去找他, 肯定会让谢安珩知道我也在这里。
哦哦哦, 那也对。岑向阳冷静下来,对不起啊,我太冲动了。
谢行之笑着摇头: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岑向阳狠狠皱了一下脸, 他那可太多了,最关键的是上回我在医院, 我当时不是抓着你的胳膊,结果没抓住,只扯下来你的腕表吗?
嗯, 好像是。谢行之眨眨眼。
岑向阳:谢安珩那个小畜小子, 他追到医院去, 我就给他讲了你这只手表后面刻名字的那件事。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没了, 谢安珩听完以后在那假惺惺,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让我心软把你的手表给他。
岑向阳冷哼:但我是什么人?我可不会被他的表象欺骗好吗?我坚决不给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义愤填膺。
谢行之:赵致殷趁你睡着把手表拿走了?
你怎么知道?!岑向阳睁大双眼,他真的是个狗啊,他假装好意跑过来安慰我,说什么他的肩膀给我靠,让我枕在他身上,难过了就痛痛快快哭一场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那时候多伤心啊,我就被他给骗了。岑向阳越想越生气,我又骂了一通谢安珩,给我累得够呛,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再一醒来,这腕表就不见了,跑到谢安珩那去了!你说,这除了他还能是谁拿的?
虽然他很愤怒,但谢行之想到那个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有点想笑。
他轻咳一声掩饰笑意:那肯定是他拿的。
对,所以他就是个狗!满嘴谎话!岑向阳恶狠狠,这次算他走运,等下回再碰见,我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是这样说,真等电梯门打开,岑向阳还是跟做贼一样地探出脑袋,又飞快缩回来。
他不在他不在,走廊上没人,行之哥,我们快走。说完飞也似的推着他的轮椅进了俱乐部大厅。
大厅内灯光并不明亮,里面的宾客也各自聚集谈话,谢行之猜想赵致殷和他邀请的那些人多半是在某间包间里。
我们先到那边等一等。他伸手拽了一下岑向阳的袖子,等赵致殷离开,刚好借用他的场面。
这话岑向阳非常爱听,连连点头:好。
半个小时过去,果不其然,最里侧最大的那一间包厢打开门。
赵致殷和十来个家族掌权人谈笑着走出来,谢行之一眼放过去,跟他料想一模一样,都是适合拉拢的满北市上层家族。
他们所处的角落有屏风遮挡,赵致殷被围在那群人中间,经过时没能察觉。
谢行之放松不少,刚要说话,有听见旁边的岑向阳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不禁哑然失笑。
干嘛岑向阳有点恼羞,我这不是怕他,我是担心被他发现,会连累你啊,行之哥。
谢行之也不跟他争辩,连连点头称是。
岑向阳踮着脚偷偷摸出去观察,确认赵致殷彻底消失在下楼的电梯里,他才连忙回来。
走了走了,他走了。
谢行之颔首:那我们也走吧。
他说完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刚好是刚才从包间里出来的人,正围在一起小声讨论。
推我去那边。
好嘞!岑向阳摩拳擦掌。
谢行之的计划非常简单。
假若就连新闻媒体都能知道那起车祸和夏家有关,那满北市的上层圈子就更应该知晓其中的秘辛。
□□,这种下作的手段虽然听着很吓人,可哪怕豪门世家,在处理这种事上也绝对是尽可能干净利落不留把柄。
因为一旦留下把柄,代价巨大,少说也会在这些大家族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墙倒众人推,甚至有可能家族倾覆。
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每个都非富即贵,坐拥千百万家产,只要好好守着祖辈打下的家业就能轻松度过一生,谁也不想和这种人命案子扯上关系。
而他要做的事,就是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在整个满北市都以为施家已经得手将他害死的时候,站出来。
一场买凶,最忌讳留下祸患,而该死的人没死,还声称手中掌握了施家做这件脏事的证据无论真假,在场的人心里都要掂量掂量。
跟施家利益相关的家族没那么容易撼动,但对这些一直观望风向的其他豪门来说,该站向哪一方,也就显而易见了。
谢行之软硬皆施,讲述有条理神情又自然,加上他还坐在轮椅里,这时候他身上的伤以及岑向阳本人就成了最好的证据,当场就有人沉不住气表态。
有第一个人开头,后续自然也就容易了许多,胜利的砝码便立即倒向了谢安珩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