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跟你们说,苏铭以前又不是没写过歌,全是小学生生水平,说‘晚宴’是他写的,只有他的粉丝会信,难道真有路人会信?不会吧不会吧?”
“被郑氏砸钱砸资源捧起来的,本来立身就不稳,只有一张脸,又没什么作品,云青的作品摆在那儿,看作品说话。”
“本来只想吃瓜的,不过看到云青的录屏还是说一声,他写的歌挺多的,算是业内出名的质量高收费低的作词作曲,而且哪怕是demo都很完整,每一段用什么乐器都会标出来,不像现在有些作曲人,demo就只有一段主旋律,收费比云青高得多,高十几甚至几十倍,写的歌还没云青的有传唱度。”
“听业内说过,云青好像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出门,合同都是给他邮寄过去,他还会因为害怕不敢出门寄回去,合作方只能安排人上门去取,我求证了几个业内,都赌咒发誓说是真的,但云青的工作态度很好,从来不拖,说什么时候给demo就什么时候给,经常半夜发demo,我很欣赏他,也很佩服他。”
“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一个帮云青说话的人都没有,郑氏就那么可怕吗?他家一手遮天了吗?我现在就是要说——云青!了不起!苏铭!鸠占鹊巢的废物!”
不到两个小时,网上风起云涌,不少之前没站队的人看到云青这条证据确凿的微博,都出来力挺了。
尤其是私底下跟苏铭有利益冲突的人。
一位曾经唱过云青作词作曲歌的老前辈忽然也出来发声:
“原本是不想参与年轻人的事了,但刚刚才知道卷进这次风波的其中一个年轻人是云青,我年纪大了,网络也玩不转,但还是要来说一声,云青是我见过的年轻作词作曲里最有才华的年轻人,音乐好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我建议你们去看我那首《世间不容》的歌词,里面有一句歌词:‘世界睁开眼睛,我无处逃亡可依’。”
“他是个敏感的、有才华的孩子,我现在最在意的是他的心理状态,没有靠得住的经纪公司,又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希望有人能开导他,告诉他他的价值和才华。”
“还有,奉劝某些人,不要把人逼到无路可退,收手吧。”
云青岑看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忽然落下一滴眼泪。
他愣了愣,他是从不哭泣的,哪怕是哭,也是把哭泣当武器,而不是情感的宣泄。
但这一滴泪,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滑落。
很快云青岑就明白了。
这不是他自己的泪,而是原主的泪。
原主没有得到公道,也没有得到一个公正的评价,他人生最重要的东西被无情地否定。
或许他选择自杀前,要是能看到这条微博,他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这个公道,来得太迟了。
云青岑摸了摸下巴,幸好下辈子原主不用再受这样的苦。
晚上回去还是请马哥上来,他再问问吧。
要是原主还没投胎,就顺便请上来一起喝喝酒。
只是比起云青岑的轻松,公司里的苏铭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苏铭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缩着脖子,跟鹌鹑一样,在这里,他不是万众瞩目,无数粉丝狂热喜爱的明星,而是一朵心惊胆战的菟丝花。
他的经纪人站在他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额头脖子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
郑少巍正在打电话。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危机公关就是这么公关的?!事情闹大了,收不住了,就给我上请罪书?!每年花那么多钱养你们,你们只会吃白饭?!”
“不管是下热搜,还是删关联词超话,都去联系!”
郑少巍拿着挂断了电话,他拿着手机,转头看了苏铭和经纪人一样,抬手就砸了手机。
手机被砸了个四分五裂,分裂的零件打着旋滑到另一边。
经纪人咽了口唾沫,在心里祈祷待会儿苏铭一定要给他求情。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自从郑少巍从国外回来之后,性格大变,外人都说郑少巍变成熟变稳重,甚至变得严肃了,但只有他们知道,以前郑少巍虽然脾气不好,但还在顽劣的范围内,他会生气,会恶作剧,但有时候也会体贴人,尤其是云青岑跟他关系最好的那两年,郑少巍每每来公司,还会记得给他们带甜点和咖啡。
自从云青岑死后,郑少巍就跟疯了一样,很长时间没有郑少巍的消息。
等郑少巍再次出现,慢慢接手公司,其他人才发现,当年顽劣的郑少巍,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疯狗、恶犬。
郑少巍走向经纪人,经纪人吓得一哆嗦。
郑少巍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眉毛黑而浓,眼睛也很大,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可能是脸型的原因,让他看起来像个不羁的“坏小子”,有一种粗犷的野性,哪怕现在他穿着西装,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也无法遮挡他的荷尔蒙,他像一只黑色的猎豹,让人赞叹之余,又想尽量离他远一点。
他的气质是带有侵略性的。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这些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这些事不都是你在安排吗?”郑少巍看着经纪人。
经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咽了口唾沫,想伸手去擦额头的汗,但又不敢,只能战战兢兢地说:“我也是听说云青的业务能力好,但当时我让人去联系,说好了买断全版权,我还报了三百万的高价。”
毕竟苏铭第一首正式宣发的歌,不能糊弄了事。
苏铭这时候连忙说:“郑哥,我作证,杨哥当时确实是说的三百万……”
“你闭嘴!!”郑少巍吼道。
郑少巍额角青筋毕现,他指着经纪人的鼻子对苏铭说:“他配让你帮他说话吗?!这种人?青岑要是活着,他别说帮人说话,他只会让我现在就把这种经纪人开除赶出去。”
苏铭:“……”
苏铭深吸一口气:“我不能!我做不到!”
苏铭眼睛通红:“我不是云青岑!我不是他!我也学不会!”
“我叫苏铭!你知道吗?我叫苏铭!”
郑少巍的脸色忽然冷下来,他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好啊,你不愿意做青岑,那就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