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妧自知理亏,快速挪到床边,想要吹灭屋里的灯,毕竟,黑夜能给人披上另一件“斗篷”,遮蔽一切难堪和羞赧。
站在床边的裴衍却适时地捉住了她的脚踝,扯向了自己那边。
“别拽”再次倾倒,秦妧一只手紧紧拽住身下的被子,以另一只手去抚平卷起边的衣摆,“先熄灯。”
发现男人冷着脸,秦妧示弱地商量道“熄灯好不好”
“不好。”
裴衍继续捉着她。
虎口握住的地方太过纤细,似嫩脆的笋被雕饰成了女子脚踝的形状,若在上面系个玉铃铛,不知会发出怎样的妙音。
这么想着,裴衍薄唇轻提,松开了人儿,走向角落里的花梨木函匣,翻找一番,拿起一个鎏金缠枝银盒,打开后取出了里面的一对橄榄石铃铛,又从秦妧的绣篓里翻出一条红粉相间门的縚绳,一并拿着走向了愣坐在床上的人儿。
在秦妧不解的目光下,裴衍再次抓住她的右侧脚踝,先是比量了颜色,随后手指灵巧地将铃铛和縚绳缠在了那处脚踝上,像是在欣赏珍品,于灯火中细细打量。
凝脂般的肌肤配以浓稠的色彩佩饰,是会赏心悦目的。
“很漂亮。”裴衍看向单腿抬起的女子,不吝赞美。
晶莹剔透的橄榄石坠在脚踝上,配以红粉丝带,奢华而艳美。秦妧还未配合着发表出自己的见解,站在床边的男人淡笑着晃了晃她的脚丫,随之就有清灵的声响传来。
秦妧红着脸想要抽回脚,可裴衍紧紧攥着,根本不给她自我防护的机会。
灯火未熄,僵持半晌,秦妧更琢磨不透裴衍的想法,还有些来气,自己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还想怎样
“夜深了,歇下吧。”
说着,她使劲儿蹬了蹬腿,强势抽了回来,俾使铃铛再次发出一连串脆响。
这句“歇息”,或许仅是字面的意思。
将她逗得闷进被子里不出来,裴衍有些好笑,不知是不是为了哄她,一连熄灭了几盏烛台,静静坐在了床边。
屋内陷入黑寂,秦妧裹着锦衾露出脑袋,扭头看向外侧,却只能看见一道人影的轮廓。
可就在她赌气想要入睡时,背后的锦衾被掀开一角,那抹人影躺了进来。
鸳鸯被子下,属于熏香桂椒的气味正在被抽离,汇入一股好闻的梅香,还伴着刚刚沐浴过后的皂角香,陌生而凛冽。
而床边的男人在躺下后就再没了动作,比月落参横前的夜风还要平静,只剩清浅的呼吸声。
可纵使安静如斯,还是令秦妧倍感煎熬。今夜,她可不是邀他共枕“纯”眠的。
手肘杵在锦褥上,她借力向后挪了挪,捂住狂跳的心口,将背脊挨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小幅度地蹭了蹭,见男人没有反应,不禁感慨,果然是个克己复礼的君子。
秦妧咄唶,刚打算放弃,背后突然传来窸窣的翻身声。
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带茧的大手隔着寝衣在她的小腹上画起圆,“还有几日才会干净”
秦妧怔然,原来他还记得这事。说来,因为量变少了,她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再有一两日。”黑暗中,她蜷起身体,嗫嚅道,“不、不碍事的。”
义母教给她房中术,却忘记提醒她,女子在月事时不可圆房。而生母在她十岁时撒手人寰,也未来得及告知。
未经人事的她,单纯的像未着墨的纸。
裴衍依旧抚着她的小腹,动了动锋利的喉结。年纪摆在这,又是高门嫡子,在房事上,即便没有实操过,也比她了解得多。
像是出于对孤女的怜爱,此时的裴衍,有着无尽的耐心,“记住,月事少沾水,也不能行房,嗯”
秦妧眨眨眼,慢吞吞转过身,借着夜色大胆地打量起男人的面庞轮廓,“我不懂。”
“没关系,现在不就懂了。”
秦妧深感抱歉,裴衍处处为她着想,她却想要利用他达成某种目的,忽就有了种“小喽啰”在皎月下无所遁形的卑劣感。
“嗯。”发着鼻音,她主动搂住裴衍的腰,与他亲密相拥,再次体会到了有兄长撑腰的踏实感。
而随着她一通折腾,宽大的寝衣彻底卷起边,沿着腿线卷到了胯骨处,将遮未遮,可处于愧疚中的女子毫无察觉。
隔着一层裤料,裴衍清晰感受到来自秦妧的温软和娇娆,她本就是他的妻,浅尝辄止一下不为过吧。
没给秦妧反应的机会,手臂一个用力,将撩火的女子拽到了身上,大手毫无顾忌地落在了她的后面。
趴俯在温热干燥的胸膛上,秦妧错愕抬头,椎骨之下被两只大手盖住,羞得倒吸口凉气,下意识撅起来想要逃离,可这么一来,等同于送上了门。
裴衍收紧手指,不顾她的娇呼,感受着掌心下的滑软。从没有什么,能令他连手指都兴奋战栗起来。
有种赧然是难以言表的,秦妧拧起眉尖,忍着快要跳脱出的心,默许了裴手上的放肆。
大红锦衾上的鸳鸯绣纹,因裴衍支起膝盖而变得活灵活现,秦妧也因他的动作别开了双膝,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没有月事带的兜底,秦妧渐渐心虚,扯着寝衣下摆垫住了自己,可还是被裴衍劲瘦腰肢上传来的体温所烫,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古怪的声音。
不知是视力太好,还是专门训练过,裴衍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按住了女子的上唇,以拇指指腹反复剐揉,一开腔,声音过哑。
“别咬了,会出血。”
秦妧不理,继续咬着自己的唇。
裴衍大手落在了她撇开的膝上,向上抚去,似在抚弄纤纤软玉,又似拨弹流徽桐琴,一下下爱不释手。
秦妧觉得痒,才一松开牙,就被扣住后颈,压下了身体。
渗出血珠的下唇,被狠狠堵住,她无处安放的手撑在了枕侧,整个人趴回裴衍怀里,与之浅吻。
她小小一只,窝在裴衍的胸膛上,如春夜暖潮偶遇了冷硬石壁,潺潺涓涓地逶迤过岩,有着无需思考的默契相合。
下唇传来痛感,她吟咛出声,乱了一头乌发。
裴衍很喜欢嘬她唇上的伤口,可每每都是带着几分克制,然而今夜不同,她投怀送抱,他何必再顾虑。
他扣紧她的后颈,歪头撬开了整齐的牙关,捉住了躲来躲去的蜜舌。
秦妧不停咽起口津,连带着裴衍的。
她哽哽气喘,别开脸,拉扯出水丝。
腹上忽然感受到打湿寝衣布料的潮意,裴衍眸色更暗,扳过她的脸,“不适应”
秦妧不懂自己为何起了怪异的反应,茫然中又夹着两分机敏,软乎乎地倒在他怀里委屈道“衣衫湿了。”
裴衍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膛,一只手虚虚环着她的腰,“没关系,多的是。”
秦妧自然不会因为弄脏他的衣衫自责,说起来,是他一直欺负她,还咬破了她的嘴。
她想谋的,是一整个箱柜的衣裙和首饰,也好替换掉那份昂贵又廉价的“嫁妆”。
“这衣衫料子轻薄透气,比我的那些都要舒服,是侯府特订的吗”从男人怀里仰起的小脸上还有未褪的薄红,可掩在黑夜中的眸子莹澈,带有目的性。
“不清楚。”
“哦”
就在秦妧觉得自己白做了铺垫时,裴衍接着道“你喜欢这布料,跟魏妈妈吱一声就行,别抹不开面子。”
“可以吗”
“嗯。”
秦妧莞尔,趁热打铁地问“缺什么都能跟魏妈妈提吗”
魏妈妈是府中管事之一,手握侯府总账,异常忙碌,是不会注意到府中细枝末节的小事,但秦妧知道,魏妈妈是裴衍的心腹,但凡裴衍发的话,她都会照办,不会置评半句不是。
听完秦妧的问话,裴衍搂着她翻个身,让她躺在里侧,头枕着他的手臂。此刻,他没有像一些男子那样,去猜忌妻子怎会忽然贪慕金银绫罗,反而给予了支撑,“提什么都行。你拥有的,都该是最好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夹杂亲热之后虚假的甜言蜜语,叫人听着耳根舒悦。秦妧弯唇,愈发体会到什么叫包容。
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没有再提其他要求,譬如人脉。
搅乱敬成王府非一朝一夕的工夫,她与肖逢毅有的是时间门周旋。
来日方长。
心里装着事,连呼气都带着惆怅,幸好背后多了一个亦夫亦兄的男子。
可也是在这时,那个亦夫亦兄的男子,将手指落在了她的腰上,并沿着肚脐的中线向上游弋起来。
刚刚经历一场腻毙的折磨,秦妧浑身激灵,扭着腰想要躲开那只手,却是没有如愿。
裴衍从后面托起她的下颔,迫使她不断向后靠。
秦妧舔了舔微肿的唇,提醒道“寅时了,兄长还是歇会儿,别累到”
裴衍没理,扣着她从后面试了试。
秦妧一紧张,就想咬点什么,她掖过被角,重重咬住,感受到身上的寝衣湿染了一片,与那晚的情况无异。
只不过,那晚在桌上,今晚在帐中。
后腰位置的衣衫越来越沉,透着沁凉,半露的肩头也被按出一道道手指印,她闭眼摒弃杂念,却更为清晰地听得一声声气喘。
清浅却急促
这种厮磨,一直未停,不知不觉,到了寅时二刻。,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