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已久的裴衍抱拳咳了下,“妧儿,合该给为夫上药了。”
秦妧这才转过身,慢吞吞地挪过去,拿起金疮药,糊弄似的涂抹在他身上。
感受不到她的认真,裴衍勾住她的腰,偏头吻起她的侧颈。
等将女子吻得软了身子,才徐徐去拉裙带的接扣,埋首想要帮忙。
秦妧反应过来,好笑地捂住他的嘴,“做什么,秦先生”
“帮夫人纾解。”
“不是有雪霖了么,秦先生怎还装糊涂”
裴衍当没听见,撇开纱衫,嘬住她秀气的肩头,手也没闲着,“帮”了一会儿展开掌心,认真地问道“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雪霖的口粮。
秦妧被他一本正经实则厚颜无耻的样子气到,绕过手臂,朝他后腰上的伤口戳了一下,疼的裴衍“嘶”了声。
施以了报复,秦妧吹灭油灯,摸黑穿好齐胸裙,没着外衫,光着肩头躺在了雪霖身边,枕着手臂合上了眼帘。
裴衍躺在了秦妧身后,于月色下盯着如峦如壑的婀娜线条,将手抚在了她平坦的肚子上,划过肚脐,一寸寸画着圈。
秦妧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成熟的身体早已对某人了无招架力,想到他的伤口基本已经结痂,忍着排山倒海的赧然小声道“你轻一点,别扰醒雪霖。”
哪里会想到“珍馐”会主动邀请,裴衍闷笑一声,哑而悦耳,“我说要了吗”
他还得了便宜卖乖秦妧掰开他的手朝雪霖靠过去,却在下一瞬,被裴衍抱到了身上。
“放开我。”秦妧压低声音,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抱着她坐起身,裴衍捧起她的小腿,逼她跪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会使绷紧手臂的全部肌肉,只有臂力超群的人才能办到。虽说秦妧不怀疑裴衍的实力,但他伤势还未痊愈,哪能这般肆意而为
“放我下来。”
秦妧一面抱住裴衍的脖子稳住身形,一面急切地想要晃动着小腿,试图脱离桎梏,最后脱离是脱离了,却跨坐在了裴衍的身上。
裴衍低头,衔起鲜艳的裙带,慢慢向外拉去。
楚腰削背的女子,长发凌乱如瀑,在月影下媚而妖冶,加之胖兔儿莹润,以无法单单用“美”来形容,使得一向克制的裴衍扬起了俊面。
刚接受了他那久违的强势,秦妧不解地捧起他的脸,“怎么了”
裴衍轻轻将她抱起,放在一团布裙上,摸黑拿起炕几上的锦帕,擦拭起鼻端。
意识到他偾张到流出了鼻血,秦妧噗嗤笑出声,带了点嘲笑的意味儿。
漆黑的夜会放大人的胆量,为人披上一层无形的甲胄,秦妧无畏地扬起优美的脖子,反手撑在炕面上,抖了抖黑缎的发,像只闲散的狐,散发着妖气,“秦先生不抗造,还是改日吧。”
改日,那可不行。
裴衍撇了染血的锦帕,猛地转身,轻轻扯住秦妧的长发,让她更为后仰,使得月光跳动在她的每寸皮肤上。
秦妧不是清素淡雅的长相,而是偏于秾艳的倾城朱颜,此刻这般姿态,足以用惊魂摄魄来形容。
可没等裴衍开始进一步的动作,前一刻还沉沉睡着的雪霖忽然哼唧一声,糯叽叽地呜咽起来。
小孩子在夜里会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察觉到无人陪伴时。
秦妧推开快要绷不住的男子,转身披上毯子,将儿子抱起,轻柔细语地哄了起来。
裴衍靠在窗边,扯了扯衣襟,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待雪霖再次睡着,一把拉过秦妧抱坐在膝,附身吻住了她。
吱吱声不绝于耳。
秦妧坐立着,素手轻搭男子的肩头,如注定要开在蔓藤上的紫萝,与裴衍不分彼此。
寅时三刻,秦妧没有多余的精力再顾其他,躺在雪霖身边近乎昏睡了过去。
裴衍碰了一下胸口渗出的血,忍着疼披上布衣,打帘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个木盆。
次日秦妧醒来时,浑身清爽,扭头看向还在睡着的男子,抬手解开他寝衣的系带,查看起胸口的伤痕。
昨晚最荒唐之时,她似乎触碰到了鲜血,却被他搅扰得思绪破碎,失了意识。
见伤口比之昨日加重了颜色,秦妧拿起金疮药,又为他涂了一次,之后为雪霖换了尿布,喂了“吃食”,才去往灶房帮刘嫂打下手。
天气越来越闷热,夜里又出了那么多汗,今早却清清爽爽的,应是裴衍为她擦过身子。想到此,她拍拍发热的脸颊,卷起袖口,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敢再去回想。
裴衍醒来时,发现怀里多了一个还在沉睡的小胖墩,想是秦妧塞进来的,怕孩子睡相不老实滚下炕去。
解开孩子的尿布看了一眼,他放下心来,抱起小胖墩看向敞开的窗外。
秦妧端着饭菜进来时,见儿子正趴在丈夫的胸膛上吃着自己的小肉手,心里一软,坐在炕边捏起儿子的脚丫,话是对裴衍说的,“你的伤口崩开了。”
“没事。”
“颜色明显加深了,还说没事”
裴衍“嗯”一声,岔开了话题,“刘嫂做了什么饭菜”
他是会关心饭菜的人吗秦妧颇为幽怨地睨一眼,想责他夜里太恣睢,却赧于开口,心里计划着晾他几日。
前半晌,秦妧避开刘嫂和魏野,独自去往溪边,盆里装的都是夜里换下的衣物。
这些杂事本是一并交给刘嫂的,可秦妧不想让外人清洗带了“污渍”的衣裳和贴身小衣,加之裴衍受伤,自己又闲来无事,也就偶尔来到溪边清洗。
天气炎热,没一会儿就出了薄薄一层汗,正打算换个阴凉处时,背后忽然传来大壮的声音。
“秦娘子别动,溪边有蛇”
秦妧不敢动弹,斜睨两眼左右,确实发现一条小蛇。
小蛇吐着信子,离她很近,似乎是条水蛇。
正当秦妧犹豫要不要慢慢退开时,余光中闪现一道身影,抓起小蛇扔进了水里。
小蛇蜿蜒游离,却在那人手背上留下两个牙印。
大壮被咬了。
秦妧猛地站起,“你受伤了”
大壮兀自吸起伤口,将血水吐在草地上,又蹲下来漱了漱口,虚弱道“娘子没事就好,劳烦帮我帮我找个解毒的郎中”
说完就哐当倒在了河边。
秦妧不了解中蛇毒的症状,也不知郎中住在哪里,只能匆匆跑回自家,将事情告诉给了裴衍。
裴衍身边有医术精湛的隐卫,应该也能帮上忙吧。
听完妻子的话,裴衍放下书卷,坐着不动,表现得实在有些冷血。
秦妧拉不动他,自己走到院中,刚要唤那隐卫现身,却见刘嫂走了出来。
“刘嫂,程大壮被蛇咬伤了,村里可有能解毒的郎中”
“有,就在附近,我去叫”刘嫂一拍腿,快步跑出院子。
秦妧回到岸边,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子,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时,蓦地回头,可来者不是刘嫂和郎中,而是一身白色布衣飘逸出尘的裴衍。
只见他步履不疾不徐,压根不像是来帮忙的。
秦妧沉气,不想跟他计较,这会儿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裴衍将怀里的奶娃娃塞给秦妧,走到大壮身边,单膝蹲了下来,支起两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颈脉,又撑开他的眼皮查看,随后不知按在了哪个穴位上,疼得大壮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那叫声穿透层层枝桠,惊飞枝头麻雀,也吸引了雪霖的注意。
小家伙瞪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让大壮清醒后,裴衍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鄙人刚巧会以九针逼毒,兄台可要一试”
大壮按着发疼的穴位,仰面对上裴衍的视线,竟有种瞧见高岭雪莲的不确定感,可自己明明之前很鄙视他啊,怎么忽然就自惭形秽了呢
刚巧刘嫂带着郎中也赶到了。
老郎中走上前,为大壮检查完,笑着解释道“不是毒蛇,没事的。”
大壮耷拉着肩膀闷闷不乐。
得了郎中的准话,秦妧放下心来,但于情于理,也该表达一下感激,却被裴衍拦了下来。
温雅的男子面上和煦,替自己妻子道了声“谢”,还递出了一个钱袋。
大壮没接,负气地踢了踢溪边的石头子,与秦妧打过招呼后,扭头就走。
傍晚,秦妧督促裴衍上药时,随口问道“程大壮被咬后,你一开始漠不关心的,怎地后来又出去查看了”
裴衍压根没把大壮那种怀着小心思的傻大个儿放在眼里,但还是给了秦妧提醒,“心术不正的人,以后见到他要绕行。”
听出他话里有话,秦妧一边剜出金疮药,一边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不然呢,你看他哪点像中毒”朝着秦妧后面狠狠拍了下,裴衍漠着脸道,“这么容易被骗,为夫可得看紧点。”
秦妧想要报复回去,却在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时,察觉出异常,立即抬手捂住他的额头,“你发热了。”
裴衍握住她的细腕,“伤口引起的,没事。”
发热可不是小事,秦妧掐了掐他的脸,“下次不可以再无节制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转身走出里屋,去熬退热药了。
裴衍靠在叠起的被子上,静静看着在炕上自觉翻身的雪霖,将他抱起,放在左腿上。
等秦妧端着药碗进来,裴衍放下儿子,没急着喝药,伸手搂住妻子的腰,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被放在炕上的雪霖咿咿呀呀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在抱怨爹爹的喜“妻”厌“子”。,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