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雅虽然不是维利经纪的顶级模特,但她背后有大股东撑腰。萧琼的后台也不差,是艾佳经纪的决策高层,她本人也是公司的一姐。
原本情况算不得最坏,毕竟维利和艾佳再仗势欺人,米之娅的经纪公司劳德国际也不是吃素的。
偏偏这个时候,劳德的创始人老板突发急症去世了,大船骤然失去掌舵人,高层为了争权斗成一团,哪里还有心思管旗下模特死活。
米之娅苦挨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挨到管理层稳定下来、小老板上位,和经纪人一起去求助,没成想对方只是个被扶植上来的傀儡草包,不帮她主持公道解决问题就算了,还想潜规则,遭到拒绝后还恼羞成怒直接把她雪藏了。
当初米之娅和劳德国际签的是五年的经纪约,现在才堪堪过去两年。外有打压,内有雪藏,手里的积蓄又不足以支付违约金,还有即将虚度的、对模特来说是黄金时期的未来三年,她的现状糟糕到素来公正的经纪人都开口劝她向小老板服软了。
但米之娅不愿意,思前想后,她把电话打回了国内,本想着向孤儿院的几个哥哥姐姐凑钱先和公司把约解了,却意外得知院长妈妈重病住院的消息,连忙往回打手术费,如此存款缩水不少,距离解约更是遥遥无期。
走投无路绝望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来,对方自称是fck封家的管家,他们家老爷子有事相求,医却无医治之法,直到机缘巧合遇到一位高人,高人推算过后,告诉封老爷子这是他孙子命中的劫数,只有找到有缘人方能有一线生机。显然,米之娅就是那个有缘人。
“山穷水尽,死处逢生。”米之娅念着横幅上的字,无语的看向对面的人,“这就是所谓的高人留下的提示?”
封老爷子点头,其实他也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反正孙子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了,万一真的能醒呢。
抱着微弱的希望,封老爷子根据米之娅的现状对她进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不曾威逼但以利诱之。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但米之娅还是拒绝了。封老爷子看起来很难过但也没强求,只是希望她在临走前能和孙子见一面。
虽然心底认为这个举动只是徒劳,老爷子小小的单后没多久便在时尚圈销声匿迹。
摆脱困境的米之娅自然投桃报李,认真履行自己作为冲喜新娘的义务,夜里和封瑾修共枕而眠,日常除非工作行程实在赶不回来,坚持每天和封瑾修读书互动,还抽出时间和中医大师学习了按摩手法,封瑾修昏睡多年身体还能保持如此状态她当居首功。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一晃七年过去,即便封瑾修在米之娅的精心照顾下气色肉眼可见的恢复红润,却依然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若说封老爷子一点不失望肯定是骗人的,可是他又不瞎,这些年来米之娅的努力和付出他都看在眼里。诚然一开始让这个女孩进家门是无奈之举,但从米之娅通过实际行动和个人魅力征服封宅上下后,他是真心接纳了这个孙媳妇的。
也因此,在米之娅嫁入豪门的第六年,封老爷子主动提出中止婚姻协议,还她自由。
米之娅拒绝了,倒也不是什么旁的原因,就是单纯觉得目前的生活状态挺好的,她无意改变。
确定孙媳妇是真心留下来,封老爷子果断终结了这个话题,毕竟只是一时心软,他的本性还是自私的,哪怕孙子已然如此,身边有人相伴总是好的。
到底觉得亏欠,这件事情过去以后,封老爷子嘴上不说,却渐渐的开始带着米之娅出席活动,别人问起时也大大方方介绍,“这是我的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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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玄关处传来的关门动静打断了米之娅的回忆,她凝神听了一下,应该是对面的情侣回来了。
经济条件所限,米之娅现在住的是合租房,位于京市四环外围的一个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楼梯狭窄,每天要爬五楼。户型是改造过的三室零厅,她租的最小的卧室,将将十五平米的空间,一张单人床、衣柜和床头桌已经把这里填满。饶是如此,一个月的租金也要两千五百个大洋,真真应了那四个字:寸土寸金。
这是十八岁的米之娅能力范围内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不过重来一次,她得考虑尽快搬出去了。
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由奢入俭难”,而是单纯为了身体和孩子考虑,这里的环境实在不利于她养胎。
首先房间住的不舒服,没有阳台、没有采光、空间逼兀这些她统统可以将就,但床太短了,长手长脚的她不得不在床尾和衣柜的有限空当里加塞一条长凳。夏天还好,冬天哪怕有暖气,她的脚总是容易露在外面,为此不得不套好几层棉袜。正常状态下尚且如此,何况怀孕呢。
其二就是室友关系。合租嘛,摩擦肯定比整租要多,这点觉悟和心思准备米之娅还是有的,反正又不是处朋友,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奈何她和室友实在磨合不来,不管是生活习惯、性格还是为人处事。
米之娅的隔壁还好,虽然是个脾气火爆的辣妹子,但为人很讲道理,只要不主动惹她,凡事有商有量,就能相安无事。
问题出在对门那对情侣身上,卫生习惯太差了,男的上厕所老是尿在马桶上完事也不擦,女的还老把两人的内裤袜子丢到洗衣机洗,米之娅还看见过对方往里丢鞋。这些都是公用的,她和隔壁小姐姐不知道提过多少次意见,奈何人家就是积极认错,打死不改。
还有一点,大家工作性质不同,日常作息有差别是正常的,只要注意一点,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打扰别人休息就好。可是这两人呢,动不动晚归不说,回来就乒呤乓啷的,仿佛这里只住了他们自己似的。有一次凌晨两点洗衣服,老楼隔音差,滚筒声音震得楼下大爷大妈都上来抗议。
听听现在,回来前后不过五分钟的功夫,门外又吵起来了,问题依旧出在那对情侣身上,凌晨晚归,回来在厨房煮宵夜,锅碗瓢盆碰得叮咚响,俩人还嘻嘻哈哈打情骂俏,隔壁小姐姐睡梦中被吵醒,当然火大,开门直接骂开了。
现在是九月底,一想到再过不久情侣中的女生会失业,然后整天窝在家里制造垃圾而不收拾,供暖后还会以房间不够热为由二十四小时吹空调,末了要求大家平坦一个冬天、她自己造出来的四位数电费,米之娅就头大。
不行,她得抓紧搞钱,找房子搬走,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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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归想法,和行动肯定是存在距离的,在搞钱之前,米之娅得先去医院把产检做了。在这方面她完全是个新手小白,身边也没有可以提供经验的长辈,只能在网上查一查,就近找了个口碑相对不错的医院,挂号妇产科。
怕人多排队,米之娅去的挺早的,但因为她是第一次产检,建档什么的花费了一点时间,之后又去做b超,各种流程走下来,真正坐到医生面前已经半上午了。
和米之娅推算的日子差不多,怀孕七周了,她实在是个粗心的妈妈,要不是有上一世的惨痛教训,这会儿的她怕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等到两个月没来大姨妈还傻呵呵以为内分泌失调呢。
而米之娅之所以对这次的产检如此上心,其实还有一个隐忧,她和封瑾修当时都喝了点酒,不多,但确实是沾了的,她担心会对宝宝产生不好的影响。
只是这个问题没等问出口,米之娅先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个重磅zha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