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真挚地希望他也能成熟一点。
“陈阳哥,”我斟酌着说,“你想卖一厂的地,我已经没有立场阻止,也表过态,不会去阻止。”
纪陈阳继续装傻:“都说你这些年越来越说话玄乎,我本来还不相信的,但现在信了。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风云山快要开发了,只是消息还没放出来。一厂那块地的位置很好,投标市值至少两个亿,竞标之后大约在三亿上下浮动。但是按照本市开发的惯例,为鼓励开发商,促进经济繁荣,提高gdp总产值,只要地产持有人愿意签订协议配合开发,一般可以不收回地皮,由地产所有人直接进行开发,并且因此还将获得省市政府的包括但不限于拆迁及安置等系列高额补助,估算下来,保守能有——”我想了想,说,“十亿左右。”
实际获利会比这更多,但我习惯保守一点估计,毕竟赚得比预期多大家会高兴,比预期少会遗憾。
纪陈阳讶异地问:“风云山要开发?消息都没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淡定地看他继续装傻。
“说真的,你哪儿来内部消息?”纪陈阳惊讶地说,“什么时候公布?”
“什么时候公布都不要紧,毕竟接下来为救张凤女士与纪帅,纪家会卖一厂,而你背后的公司会立刻接盘,也就是以一亿或者不到一亿的价格购入地皮,接下来立刻获利翻倍。这也是你们一定要逼走我的原因,因为如果我还在纪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卖这块地的。”
纪陈阳吃惊式歪果仁式耸肩:“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说:“很简单,这是你惯用的手法。七年前你回国第一个项目就是用的类似手法,那个项目不大,大约你最终所赚纯利也只在一千万上下。所以那一次你也赢得很容易,只不过是把地产持有人引去公海豪赌,对方欠了巨额赌债,就很爽快地卖掉了地皮。之后你虽然没有再出面处理那块地皮,但你一年后在别省参与工程项目,公司法人代表与之前低价购入第一块地皮的公司法人代表是——曾经的上下级。”
纪陈阳笑了:“洵洵,你这有点牵强吧?”
“一次是牵强,两次是巧合,七年来至少出现十个分散在大江南北的项目背后有这样牵连不清的关系,”我看着他,“就连‘缘分’也解释不清了。”
“所以说你真的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一想?我们是兄弟——”
“所以‘跳楼的’是二哥,而不是我。”我说,“你不应该认为我会感谢这份兄弟之情。纪陈阳,如你所说,我没有证据,发现这个真相也太晚——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要纪氏,最近才想明白,已经晚了,事情也发生了,我原本并不打算说破。纪家已经和我无关,我说到做到,但——”
“但是什么?”纪陈阳低头,一只手仍旧撑着伞,单手抖了根烟咬着,点燃了抽一口,问,“但是岱樾绑了二嫂和帅帅?”
我看着他:“但是你太想赢我了,所以你公私不分,而公私不分的人做生意很容易一败涂地。”
他笑了笑,夹着烟在指缝间,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你全部说错了,包括最后一句。我不想赢你,我为什么非得要赢你?我只想继续跟你做兄弟,最亲密的兄弟。”
那就只能靠做梦了。
我说:“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赶紧撤。
纪陈阳在我背后问:“岱樾你不管了?”
我回头看他,想了想:“岱樾每月月薪二万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