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术士路过婆婆家门前时,忽然?停下步子,左看?右看?,似发觉了异样,“这户人家有妖邪,在院子的东北角。”
老张赶忙推开篱笆门走近婆婆和三个?姑娘,无意扫过宁雪滢时,目光顿了顿。
被这女子所惊艳。
“徐婶,大师说你家东北角有妖邪,赶快请道长进来一探究竟啊!”
婆婆被吓得不轻,小跑到篱笆门前,恭恭敬敬将人请进院子。
术士拿出罗盘探测东北角,最终停在了雨棚前,字正腔圆道:“诶诶诶呀呀呀呀,好?你个?邪祟,还不现出原形!”
婆婆傻了眼,嘴角抽搐着扯了扯术士的衣袖,“道长搞错了吧,这位是借住在我家的客人。”
术士抽出衣袖,眉飞色舞,“知他是你家的客人,但他体?内有妖邪!”
闻言,宁雪滢快步走过去,站在术士面前,指着坐在摇椅上的卫九,煞有其事道:“小女子愿意花重金,请道长驱赶家夫身上的妖邪,还家夫一个?清净。”
术士极为满意,扫了一眼她的穿着,摊开掌心,就在宁雪滢以为他要放出大招时,却听他一本正经道:“女施主好?说,先出三十两。”
宁雪滢按按颞,扭头示意秋荷去取银子。
秋荷眨巴眨巴眼睛。
三十两,未免太多了,不会是看?人下菜碟吧?
寻常人家哪拿得出啊!
可姑爷被妖邪附身,她哪敢怠慢啊,立即跑进屋里取出钱袋子,双手递到了术士面前,“请道长笑纳。”
术士颠颠钱袋子,系在腰间?,旋即掐指,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卫九冷冷瞥了宁雪滢一眼,又看?向术士,嗤了一声:“故弄玄虚。”
然?而下一息,凤眸陡然?瞪大,手捂心口倒在地上,浑身打颤,像是抽搐了。
隐卫们皆惊,却都将信将疑不敢轻易靠近,生怕帮倒忙。有大奶奶在,他们不敢插嘴僭越。
两个?小丫头也都傻了眼,踟躇不前,齐齐看?向宁雪滢。
本是想戏弄卫九,没想到真的见效了,宁雪滢捏紧衣袖,迫使自己不要上前。
心绪比昨夜还要复杂。
术士的声音变得高亢。
见卫九愈发抽搐,宁雪滢几乎抠破手掌,才?遏制住了上前的脚步,直到卫九牙齿打颤。
那一瞬,宁雪滢的心跳漏了一拍,恐他咬到舌头,立即小跑向前,伸手探入他口中,“卫九!”
蓦地,食指传来痛觉,是被卫九咬疼的。
她强忍痛意,目露担忧。
意识到有外人在,又立即改口,“夫君!夫君怎么?了?”
卫九目光呆滞,加重了咬合力,生生在那纤细食指上咬出一圈牙印,整整齐齐,真真切切。
宁雪滢最怕疼了,却强忍痛觉,以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侧额,以示安抚,后悔自己一时兴起出了个?馊主意。
安抚还是有效的,卫九松了嘴,粗重呼吸,目光染上阴狠,旋即晕了过去。
这时,术士掐诀,以桃木剑指向倒地的卫九,“诶诶诶呀呀呀,妖邪哪里逃?看?剑!”
“不要!”宁雪滢推开刺来的桃木剑,张开手挡在男人面前,“来人,送他们离开。”
术士苦劝道:“妖邪穿进了此人体?内,女施主不可心软!”
宁雪滢冷下脸,“送客!”
一排影卫闪现,将两人撵了出去。
宁雪滢叫来另两个?影卫,让他们将男人扶进屋子。
“扶世子到床上去。”
影卫将人放平,退至门外候命。
宁雪滢拧干湿帕,一点点擦拭男人的脸,想以清凉唤醒晕厥的他,“卫九,醒醒。”
真的误打误撞逼出了卫湛体?内的另一重灵魂吗?
想起卫九自称恶灵,宁雪滢凝了眸,若真的能让卫九离开卫湛的身体?,也许、也许是件......
黑睫微睁,男人缓缓抬眼,黑瞳清澄,深幽如渊。
四?目相对,宁雪滢张张红唇,不确定地唤了声:“夫君?”
静默片刻,男人呵笑,露出真容,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丢开身上的被子,见宁雪滢向后退去,冷笑道:“以为自己替卫湛剔除了心障,在这儿得意呢?可惜,让你失望了。”
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宁雪滢说不出突然?涌出的情绪,扯出桌下的椅子落座,“你装的?”
那他咬她,也是有意为之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卫九穿上鞋子,大咧咧坐在床沿,“这么?希望我消失?呵,别想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甩不掉我。宁雪滢,我要占有你的生生世世。”
他起身跨前一步,将宁雪滢圈在双臂和木桌之间?,秀颀的身躯在逼仄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高大,“我要你,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