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之间不太在乎上下尊卑礼仪,这么多年几名心腹一直跟她同一张桌子吃饭。
既是表达主仆之间的关系亲密,也有亦朋亦友的信任推心。
一行人吃饭时气氛十分温馨舒适,全然没有那贵族人家吃食的规矩繁多,令人压抑。
他们这些人中除了大将军是个不苟言笑的冷淡样貌,甚少会主动说话外,其余人早就习惯成自然,谈谈说说间皆是欢声笑语,肆意随心。
若是林川那个混小子在这饭桌之上就更是热闹的紧,偶尔还会说些登不了大堂的荤话。
与大将军待的太久了,连他们都忘了大将军的女儿身,甚至连大将军本人都常常忘了自己是个帝姬。
毕竟她看起来就已不像个娇弱女儿家,无论容貌还是气场,都强横霸道的少有人敌。
“早就查清楚了,将军,那确实是个意外呀。”坐在她左边第三位的宴几同嘴里咬着筷子,含含糊糊的回答他。
“乾羽阁宫婢少,帝姬又年幼好玩,身旁无人陪她玩耍,便总喜欢往外跑,就留了三两个看家。正逢当日天干物燥,又刮风的厉害,内殿掌灯的宫婢偷懒打了个盹,便没注意到窗台的门纱被风吹动,撩动了桌上的火烛。“
等那宫婢被烟气熏醒后就慌忙跑去了殿外叫人救火,火势已是压不住了。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场火灾只烧了宫殿,没有伤亡,事后也没看出来有人故意纵火的痕迹。”
听罢,帝渚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再没多问这事,转手又夹了块牛肉浸酒喂了松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一盆牛肉全进松子的肚子,再等三个属下谈谈笑笑间把桌上菜肴分吃的一干二净,她才放下了筷子。
酒饱饭过,帝渚就让霍燕与宴几同照旧去练武场比拼一场,给手下的人们做个榜样,她则领着松子和军师去书房,商讨今后府里的人员布置。
这偌大的一个五进五出的将军府,前些年因为无人入住便一直封存至今。
而今总算有了主人,府里的丫鬟奴才少说也该有百来个,但三百亲卫兵跟着入住,又加上一个走过哪里就吓得外人惊声大哭的松子,人多难免多事。
帝渚仔细考虑一番后便吩咐负责置办奴仆的属下们,除了必要的厨娘打扫一类的丫鬟下人,其余的能不要就不要了。
反正那三百亲卫兵精力每日充沛的找不到发泄,那些粗活重活都可以甩给他们做,省的他们一日日闲的发慌!
少了外人在家中来回惹眼,尤其还是些胆子奇小,动不动就易哭易闹的莺莺燕燕,几位心腹下属都认为自家将军的命令合情合理,便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
于是这府中就只多了三四十来个丫鬟仆役,而且基本只在外院做事,甚少进入内院,正好也方便他们无拘无束,自由往来。
主院,书房。
“这几日可有客来访?”
桌后的帝渚正提笔把麾下的将领花名册自己看中的人物用笔圈划出来,作为过几日要提出来单独组队练兵的组长。
松子就慢慢悠悠的在房里转着消食,时不时便会转回来在帝渚的脚边蹭蹭,见主人根本没空搭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无趣的打了个呼噜,便又高贵冷艳的掉头靠近桌前也捧了本库房记账,埋头苦看的军师,伸了爪子逗趣般的抓着他被自己抓破的袍角玩耍。
前个府里绣娘给他新做的袍子今日就在松子的爪子下碎烂不堪,在春冬心疼的不行,哪里还敢再让松子抓着玩,忙是躲开了它。
再答道:“有,日日都有,昨个儿尚书台的刘参事,刑部侍郎林大人,还有郑国公才递了拜访帖子,将军那时不在,属下们不敢做主,便全部婉言推拒了。”
“恩,以后的拜帖也全部推了,就说我忙着操练士兵无空,不常在府里。”帝渚头都不抬,“还有那些邀我过府的,赴宴的,等等诸如此类的也全部推了。”
听后,在春冬微微倒吸一口气,半响不确定的反问:“全部?朝中三公,王亲贵族的帖子也推了?”
纵使他们大将军的身份再高贵,权力再强大,事情再多再忙,但也不能丝毫不给外人面子吧!?
这里可不比边疆,皇城根下满地皆是皇亲贵族,达官贵人,其中不乏和大将军有血缘关系的王爷郡主,大将军这看似是要长居将军府,断绝与外交流的独断行事,可是大大的不利!
深谙人脉之重要的军师第一次不太赞同自家将军的行事方式。
“对,全部。”像是察觉属下的不满,帝渚这才舍得抬头,投去一抹淡淡目光,不容置疑道,“无论是谁,通通拒了。”
在春冬只好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