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的注视下,气息奄奄的阿蝉缓慢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他的确很饿。
快要饿死了。
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里,他饱受严刑拷打,每日只能啃一块冷硬的糙米糕。水是臭的,不喝不行,喝了恶心。
偏偏那些看守的奴仆,每逢晌午傍晚,便端着陶碗在旁边大口吃菜,畅快啃肉,有时还喝酒。
西院待遇好,婢女穿的都是好料子,杂使仆役也过得滋润。
唯一一个受苦受难的,就是阿蝉。
“我的团团以前爱吃肉骨头。炖得烂烂的猪大骨,它一日就能吃干净。”姜晏描述着,“团团是只狗,白白的,眼睛很黑,只听我的话,我叫它咬谁它就咬谁,叫它打滚它就打滚。特别讨人喜欢。”
她深深叹了口气,显出很失落的样子,“可惜团团死了,再没有那么听话的狗了。”
说到这里,姜晏让人拿肉骨头来。
散发着香气的猪大骨,用盘子端着,送到她面前。
姜晏拎起骨头,随手扔在阿蝉脚边。浓厚的汁水,溅在他皮肉翻卷的小腿上。ⒷlshùЪеи.co⒨(blshuben.com)
阿蝉疼得抽搐起来,将铁链拽得哗啦啦响。
“给你吃呀。”
姜晏语气柔软,“这是团团最喜欢吃的骨头。”
吊起来的少年无法屈身,更无法跪在地上啃食肉骨。
姜晏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痛苦狼狈,心情很好地离开。
宿宅没有异动,宿成玉伤口溃烂,身体发热,竟是连日卧床歇息了。先前姜晏派的大夫总算被送走,换了宫中的医官看病治伤。
左右无事,到了踏青的日子,姜晏推拒了季桓的见面请求,高高兴兴同贵女们出城游玩。
一路甚是热闹。
春光明媚。姜晏穿着漂亮又轻薄的衣裙,头发梳成飞仙髻,血红色的玉坠子在颈间晃来晃去,衬得那截肌肤欺霜赛雪,莹润剔透。
沉知婴的目光,便随着摇晃的红玉坠子,轻轻移动。
城郊有成荫绿树,芳草落英,碧色湖水波光粼粼。一群人闹得累了,就在树荫下乘凉休息,拿出弹棋比试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