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满月升至高於g0ng墙的杨柳树梢上方,与g0ng廷梁柱悬挂的各sE花灯交互辉映。这是东汉永初七年的上元夜西元113年yAn历二月十八日。
虚岁三十三的太后邓绥解开了发髻,披散着乌黑长发,独自走到长乐g0ng花厅的一扇绮窗前,观灯赏月。她不由自主记起了整整三年前的上元夜,自己溜出g0ng去白马寺赴曹成之约…
这时候,曹成必然已在陈留郡後世的河南省开封市安顿下来了。今夜,他是否也在遥望同一轮皓月?邓绥控制不住自己思念曹成,而心生惆怅…
就在邓绥黯然神伤之际,她的贴身g0ngnV榴儿过来通报:“启禀太后,中常侍蔡大人求见。”
这麽晚了,蔡l会有什麽事?邓绥颇感意外,但无论如何,她向来必定接见蔡l,这一次也不例外。
由於时辰较晚,邓绥不想去前厅,就叫榴儿将蔡大人请进花厅来。然後,两鬓如霜的蔡l刚刚走进来行礼,邓绥就闻到了一GU酒味…
“蔡大人,你好像喝多了,是不是?”邓绥脱口问道。
“是!”蔡l一边鞠躬行礼,一边坦然承认,接着苦笑道:“俗话说,酒能壮胆。因此,微臣必须喝到半醉,才有够大的胆子,来禀告太后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
什麽秘密?邓绥正要问蔡l,却改为照例叫他平身,随即转向榴儿,嘱咐道:“榴儿你下去吧!也去交代别人都不要靠近花厅!朕要跟蔡大人私下谈话。”
等到榴儿告退以後,邓绥才望向已然直立的蔡l,柔声鼓励道:“无论是什麽秘密,蔡大人尽管说吧!朕可以保证不会有旁人听见。”
“是!”蔡l点头表示遵命,就低着头,悠悠说道:“太后可还记得,七年前太后亲审冤案,还给了小太监吉成清白,而微臣特地前来谢恩,感谢太后把娈童当人看?如果太后依然愿意把娈童当人看,微臣这个曾是娈童的宦官,就想要敞开心扉,对太后说出一些心底话!”
“朕当然还是认为,娈童理当获得平等待遇。”邓绥连忙回道:“蔡大人有什麽心底话,但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太后!”蔡l先依礼道谢,随後毅然说道:“只要太后不介意,微臣想要告诉太后,微臣虽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而且做过孝章皇帝的娈童,但是在微臣内心深处,仍然存有一个男人的感情。微臣从不曾真正仰慕过孝章皇帝,倒是曾经迷上章德皇后。”
“你迷恋过章德皇后?”邓绥讶然问道。
“是啊!”蔡l低声答道:“那时候,章德皇后年轻貌美。微臣刚从御书房调到长秋g0ng当差那天,第一眼见到孝章皇后,就惊为天人。更令微臣难以自拔的是,如同微臣曾对太后提过的,有一天,孝章皇后坦白告知微臣,她晓得微臣当过皇帝的娈童,而她对微臣并没有敌意,也不会轻视微臣。那使得微臣感念不已!”
邓绥不明白,蔡l忽然来讲这些陈年往事做什麽?起初,邓绥以为,蔡l所谓“埋藏多年的秘密”,应会对於当前皇室情势有影响,但越听越觉得,蔡l纯粹在追溯他个人生平际遇。蔡l为何要对邓太后倾吐他的yingsi呢?
然而,邓绥不好意思探问蔡l动机何在,就顺着话题发表感言:“这样说来,在蔡大人心目中,章德皇后原本内外皆美。那麽,後来章德皇后b迫蔡大人陷害宋贵人姐妹,一定让蔡大人非常失望!”
“确实如此!”蔡l深深点头承认道,随後讷讷补充道:“当时,微臣不但大失所望,内心也甚为痛苦,因为,章德皇后与微臣之间,并非像一般皇后与宦官之间那样单纯…”
“什麽?”邓绥惊问:“你是说———?”
“的确!”方才已低着头的蔡l越发低低垂下了头,赧然答道:“章德皇后不但是一位媚骨天成的美nV,也是个很需要男人的nV人。虽然,章德皇后宠冠後g0ng,经常得到孝章皇帝临幸,但是孝章皇帝妃嫔众多,难免有些夜晚不在长秋g0ng。章德皇后孤单的时候,就会偷偷找微臣陪她。尽管微臣受到T能所限,给不了她百分之百的满足,却也算是聊胜於无吧!”
“天啊!”邓绥抑制不住轻声惊叹:“真没想到———”
“微臣原先也是根本料想不到,非常受宠若惊!”蔡l苦笑道:“梦中情人竟然让微臣的美梦成真了!微臣当然感激得无以复加,发誓要对她唯命是从。可是,微臣遵守誓言,替她除掉了宋贵人姐妹之後,却再也没睡过一夜好觉。诚如微臣向太后报告过的,微臣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只好找藉口从她身边调走了。”
“那真是难为蔡大人了!”邓绥试图予以宽慰:“那件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蔡大人就别再自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