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他没提炸弹,那我就是没送。
“她虎牙还蛮好看的。”
我好脾气地耐心解释:“送花是因为带刺的玫瑰嘛,她很刺,意像,意像你懂不懂,好吧,我就知道,你是个不懂风情的男人。”
“所以呢?”
赤井秀一大抵真的是完全不懂的,他又沉默了,用眼睛冷冷地盯着我,陷入自知自己在无理取闹、但还是想无理取闹的沉默。
唉,男人。
他又冷冷道:“你偷了我一把枪。”
我:“啊?”
“这不对劲啊,兄弟,”我诚恳道,“你说过的,我们在你家楼下和你打过招呼,你看见了我的脸,那怎么还可能会被我偷枪呢?”
“在看见我的第一瞬间,你就应该把我摁倒了,不对劲,这不对劲,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狐疑,“难道你还酗酒?”
并在肩膀额头点了几下,敷衍地做了一个祈祷手势,“吸烟喝酒还污蔑我,下地狱吧,你这个作恶多端的男人。”
赤井秀一:“……”
他又开始瞪我了,是真的咬牙切齿,才挤出一句话,“三个月前,你流窜到混乱地带。”
“你穿着一件带有Press字样的马甲,头发凌乱,脸上抹着黑色的灰,绑着层层叠叠的绷带,伪装成战地记者采访我。”
“我们遇到了敌人。”
“我在保护你,你……带着我的枪,直接走了。”
他的眼睛是冷的,我的眼睛是诚恳的。
“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真的很诚恳,“我枪里的子弹用完了,他们那么多人,我总不可能犯蠢上去单挑群体吧?只能找你拿枪了,谁让你追我追到落单的。”
是报应。
而且,“我不带枪就走,是无法自保的,一定会遇到危险,你不是FBI吗?要保护民众。”
“虽然我拿走了你的枪,但是你保护了我啊。”
“这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我们双赢。”
赤井秀一:“……”
他不说话,眼睛让我想起来他在北极追我的那一个月,简直是天寒地冻,令人感叹。
我知道,他一定是深深地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感到了痛苦,于是安慰,“没关系,不用自责,不用谢。”
“帮你解决枪,是我应该做的事,我只是一个习惯性随手做好事的好人而已。”
我想了想,又道:“我热情帮助了不止一个落单的人。”
比如一位金发褐肤,受到战争摧残的可怜群众。
比如一位银色长发,头发多了些被子弹灼伤痕迹的可怜群众。
在战乱区还热情帮助他人,我可真是个好人,连我自己都深深地为自己所感动了。
大概是老天也觉得感动,天上开始飘雨,细碎的雨像是一枚枚长长的针,打在各种各样的物体上,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响声。
我是从赤井秀一的脸上,率先发现了下雨的。
冰冷的雨水在他的脸上胡乱地拍。
我们相对沉默。
我努力表达友好信号,对他露出开朗的笑。
在蔓延的沉默中,他冷不丁地狗咬吕洞宾,是东郭先生的狼,接受到友好信号,却还是语气不太好地甩出一句话,“你比五年前伶牙俐齿多了。”
“谬赞谬赞,”我谦虚,“每天进步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
想了想,又抓住重点,“五年前?”
“说实话,亲爱的,我早就觉得你有点神经,不仅一直无理取闹,还屡次露出破绽,你明明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三年前我替你搬家的时候,怎么现在又说五年前了?”
“五年前,”赤井秀一侧首,避开了轻飘飘的雨水,咬字清晰,“你装成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在网上交男朋友。”
“……”
他微妙地停顿了几秒,咬字更加清晰,叫我:“艾达。”
我:“……”
他:“……”
沉默再次蔓延开。
我缓缓、缓缓道:“老兄,你是否有些变态了。”
他拧起眉,看起来有些疑惑,“是你变态才对吧。”
“不,”我摇头,“你居然记一个六岁的女孩子记了五年,这难道不变态吗?”
“而且还是一个没和你聊过天的六岁女孩子!”
他:“……”
大概是哑口无言了,过了半响,赤井秀一才说出更变态的话,“我看了你的所有聊天记录,”
“你刻意引诱一批批家伙前赴后继地和你见面,然后……”
太变态了,我听不下去了,当场喊停,“等等,你用词可以正常一点吗?怎么说的好像我看上了他们腰子啊!”
“他们的腰子都是正常的好吗!”
赤井秀一冷笑,“只是差不多都死了而已,还有一个家伙没死,断了。”
那是一个喜欢短发小姑娘的家伙,我和他手牵手一起欢快回家后看到了许多照片,非常不爽。
于是他断了。
我深深点头,感叹,“我可真是正义啊。”
赤井秀一:“……”
他深陷于我的正义中,沉默了,过了半响,才突然骂我,“你是一个疯子。”
“铃木小姐口中的你……”
我露出了友好的微笑:“你说什么?”
我女朋友经常夸我笑起来很帅气,我深以为然,并推测赤井秀一大概被帅到腿软了,否则不会突然向后靠一些、几乎整个人都紧绷在半空中,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箭一样,准备好了应对我的突然袭击。
“你说什么?”我礼貌重复,还是微笑,“我没有听清。”
并诚恳认错,“很抱歉,送你妹妹花看起来是挺变态的,虽然没有你变态,但我认输了,勉为其难地承认我更变态。”
“没那么变态的FBI先生,你该不会去送我女朋友花了吧?”
赤井秀一沉默了。
冷冷的雨水还在他脸上胡乱地拍,雨水看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
我盯着雨水,开始思考怎么搞死他。
他居然还有脸问我,“你笑什么?”
“原来你知道被人靠近软肋的滋味,”
“不,我应该纠正一下,”赤井秀一说,“你知道作为受害者的滋味。”
“你清楚地知道警方害虫和警方的区别,在长达将近十年的流浪中,都没有对非罪犯的人下过杀手,是在东京警局的覆灭中才开始的毫无顾忌的杀戮,”
他问我:“你遭遇了第二次刺激,理念发生了转折,在你开始向好的方向迈步的时候,第一次是警方害虫带来的秩序破坏感冲击,第二次是什么?”
理论很专业,可以听得出来他很变态,很喜欢可爱的小艾达,一年中起码有三四个夜晚会在深夜中醒来,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思考我种种犯罪行为下的根本逻辑。
这是一位很专业的FBI,让我想起了逮捕我的那位FBI,曾经也是如此板着脸好像很深恶痛绝着我、却又说会尽量为我申请出监狱的机会,结果刚转头出监狱就被意外撞死。
我很久没见过味道如此纯正的FBI了。
可爱。
太可爱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觉得因为他可爱而笑起来有些挑衅,不符合我一贯的友善态度,于是捂住了,低头默默笑。
他:“……”
“……”
“……你笑什么?”
我抬头,一脸正经:“啊?”
“你在笑,”他冷着脸,像是在和胡乱拍的冰冷雨水比冷,“你在笑什么?”
不是吧阿sir,管天管地还管别人笑啊?
我想了想,“绝对不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笑,我应该是在替你的同事笑吧。”
“你又把定位器放在护腕里了吧。”
“让我猜猜,定位器上有窃听器吧?你同事们都听见了,肯定在笑,我笑笑怎么了。”
“人不可貌相,你看起来一本正经,居然有公开play这种癖好,我笑很正常的啦。”
他的脸色变了。
别说,更好笑了。
于是我对他微微一笑,再次以示友好。
再请假一天,9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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