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再次看向一条未来。
纤细,却坚定。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撒旦’便会认同‘弥赛亚’的道路,又或许是‘弥赛亚’认同‘撒旦’的道路。
当初那些没能破案,或和凶手有联系的警方人员。
“他的目光根本无法掩饰,仿佛只要注视着你,注视着你的脸庞,便看到了驯服了自己的人。”
但是,这位警官预备役先生的表情怎么如此平静?
他抬起了眼睛,注视着一条未来,语速很慢,“‘弥赛亚’想成为‘撒旦’的话。”
一条未来瞥过去一眼,发现诸伏景光的微笑有些不一样了。
“你刚刚说,杀害了你父母的真正凶手已经死亡,”诸伏景光又道,“他是警方定义的那类人员吗?又或者,是警方人员?”
“三,”他竖起了三根手指,晃了晃,“你大概误会了,我对他没什么感情。”
“二,如果有机会可以抓他,我不会抓他,会直接干掉他。”
一条未来一个人是对付不过来的。
一条未来不由得看过去一眼,和诸伏景光的视线对视,有些莫名其妙:……那么专注地看着他干什么?
他想了想,礼貌性地夸赞:“你的运气很好,你哥哥的运气很好,你们还有彼此。”
是要夸赞的意思?
“除了父母,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兄弟更亲近还要更亲近的人了。”
诸伏景光:“原来如此,”
这种程度的礼貌夸奖行了吧?
还好,一条未来是‘弥赛亚’。
假如收集了这些信息的人不是诸伏景光。
幸好,一条未来并非一个人。
一条未来:“都是。”
诸伏景光没有否认,“教官们之前说的话有些奇怪,我有些在意,档案室里有你母亲的档案,”
“仿佛一直生活在一起一样,像是一下子填平了时间的横沟,对吧?”
“查到了什么?”
“我的哥哥是一位警方,我们在追寻着同样的事,有着共同的目标,未来,你,”
“你想要抓住伱的‘凶手’吗?”
“但有一位真正的血脉至亲还存活在世上的感觉,让我觉得我像是一只风筝,家人则是系在风筝上的那根线。”
不该有点漂亮的表情吗?
“我的哥哥。”
不可置信呢?反感呢?起码也要皱个眉头吧?
一条未来低了低头,视线在诸伏景光的表情上饶了几圈,很遗憾地没有发现任何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话在嘴里绕了两圈,他道:“你的目标,有一部分,是当初的警方人员吗?”
一部分的范畴:心情不爽或心情过分愉悦时看到的所有警方人员。
一条未来打量着他脸上和衣服上的红色痕迹,反问:“真的走出来了吗?”
只有诸伏景光敢如此推测,因为他是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同类靠近的,带着对同类的亲近、对强者的敬仰,最终推出了这么一个唯一的终点推测。
那些痕迹已经干了,像是干涸的血一样,有些突兀,又有些不突兀,把这位没有遭受任何物理伤害的预备警员点缀成了一位受伤者。
他懒洋洋地竖起第一根手指,“一,那位凶手已经死了,我再也抓不到他了。”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是似乎更深了些,也更放松柔和。
“在想我知道的太多了?”诸伏景光猜测,“在想如何干掉我?”
想要抓住杀死一条夫妇的凶手吗?
想了想,一条未来摇头,“不想。”
更何况,一条未来并非真的一窍不通。
诸伏景光很想乐观轻松一下,期待着是前者,但很遗憾,他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一条未来抬了抬眉头,再次有些惊讶。
他已经掌握了大半的拼图,就算有个别拼图没有找到,也可以从已有拼图中推测出来。
“现在,他是一位警部。”
“对,”诸伏景光道,“血脉至亲和其他任何人是不一样的。”
街上的路灯散发着黯淡的灯光,他伸出手,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光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握起拳头,“这是我的目标,所以我清醒了过来,咬牙从那场弥漫着血腥味的晚餐中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到了警校。”
是会漫不经心指挥同学,为大家带来一场又一场胜利,站在阳光下比太阳还要耀眼,对人类的交往和情感有些不擅长,偶尔恶趣味,性格恶劣,令人又爱又恨的‘弥赛亚’。
起码他并不在乎一条夫妇,也并不在乎杀害他们的凶手,甚至能坦然自若地和疑似是杀害他们的幕后黑手勾肩搭背,获得代号。
截然不同之处,则在于:‘弥赛亚’偏光明,‘撒旦’偏黑暗。
至于在光明的世界,一条夫妇死亡的案件是真相大白结案,还是仍然冷着、直到所有人都遗忘,他并不在乎。
“有时候,哪怕是父母,也不如‘血脉兄弟’亲近,”一条未来兴致缺缺,随意胡诌些完全是模板的夸赞,又结合诸伏景光的个人情况,“很奇妙的是,哪怕是聚少离多,一直没怎么见过面的兄弟,也会对彼此有种亲近之感,”
在说最后一个词时,诸伏景光再次停顿了几秒,才说出口。
一方温和有礼,是光芒万丈的太阳,是经历了人间的苦楚也只会垂下眼睛默默忍受的圣者,是救世主。
诸伏景光看着一条未来,说出自己最大、最可能触及一条未来底线、也最可能是自己死因的发现,“是的,我发现了你最深的秘密,发现了……”
“‘撒旦’。”
无间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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