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苏缊的情绪有些低迷，我哄了很久他才好。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生气，他却摇头说没事，让我别再问了。后来我软磨硬泡了好久他才委屈巴巴的开了口，原来他以为我嫌弃他生过孩子后一团糟的身体，担心我日后会抛弃他，心里觉得难过。
事实上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虽然我们出身不同，还带着一层尴尬的身份，但这些日子下来，我早已把他当成了要相守一生的人。且不说我这人性子古怪，爱惨了他身体的残缺，即使他真的变成了我不喜欢的样子，即使他需要我照顾他一辈子，我也甘之如饴，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他。
那时候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担心我嫌弃他，觉得是我没给够他安全感，才会让他误以为我只对他的肉体感兴趣。我甚至怀疑过他可能不够爱我，要不然为什么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这是关心则乱。爱会让人自卑，正是因为他爱惨了我，他才会觉自己配不上我。
几年后，我们搬离了现在的家，在江边的一座小城落了脚。这里气候宜人，宁静祥和，最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和苏缊的身世来历。苏缊认为我不该继续用原来那个折辱人的贱名，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改了名字，现在的我叫沈成，算是彻底告别了从前的生活。我在城中开了间画馆，经营的还算不错。我和苏缊的感情也是蜜里调油，工作不忙时我就带着他四处游山玩水，看遍了各色风景。
又一年除夕，我和苏缊早早把孩子哄睡后出了门。夜晚的江边人影错落，画舫里歌舞升平，撑着小船的行商来来往往，半大的孩童们三两聚集着放着烟花，不时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
苏缊也买了支烟花，点燃了拿在手里新奇的把玩着。
“听说对着烟花许愿是很灵的，”苏缊温和的注视着我，眼里带着笑意，“小成也来许个愿吧。”
“好啊，”我笑道，“那就愿我们能执子之手白头到老吧。”
“我也来。”他将那烟花塞进我手里，虔诚的双手合十。
“我也愿我们能白头偕老，还要身体康健，事事平安顺遂。”
我们十指相扣的在江边的高地坐了下来，这里可以俯瞰满城的灯火，还有江上形貌各色的游船。我们身旁还坐着许多出来幽会的情侣，他们和我们一样依偎在一起，低声说着缠绵的情话。
“来世我若投生成女子，一定嫁你为妻，”苏缊看着其中一对恩爱的男女，有些伤感的叹息道，“只可惜这辈子缘分太薄，你我皆是男子，只能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等来世。”我说。“虽然不能凤冠霞帔的娶你过门，但是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妻子。”
“傻小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将脸埋进了我的怀里。
“小成啊，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不知过了多久，苏缊忽然在我怀里闷闷的说。
“啊？什么？”我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