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瑀是在许卿河家里那张柔软的单人床上醒来的。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许卿河不在家,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萧瑀迈着有些发软的步子走进卫生间,镜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到有些憔悴的脸。他身上穿着许卿河的衣服,领口略微有些太大,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会露出一片带着暧昧痕迹的白皙胸膛。昨晚他半推半就的跟着许卿河回了家,进门后又被按在沙发上折腾了好几次,到最后只能又哭又叫的在男人身下求饶。一想到自己丑态百出的淫荡样子,他的脸就不禁有些发烫。
洗漱完毕后,萧瑀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许卿河把自己的手机和钱包放哪了,只好百无聊赖的打量起眼前这间屋子。面料普通的床单被罩洗的有些发白,堆满了各个角落的家具与衣物令本就不宽敞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不过整个房间的卫生状况看起来还算不错,没有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塞的满满当当的书架和杂乱的房间风格统一,萧瑀略微扫了眼,大多是些哲学相关或者比较文艺的作品,还有少部分金融方面的专业书籍。书架顶上摆放着一排工艺品,有来自各地的旅游纪念品,用作装饰的盆栽,还有几个看不出材质的手工制品。许卿河的房子几乎没有装修可言,却带着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萧瑀几乎能想象到刚大学毕业的许卿河是如何在这里开启新生活,并把房间一点点布置成现在这样的。
这个看起来有些简陋的温馨小窝其实挺不错的,萧瑀这样想着,目光却忽然停在了一个奇怪的角落。那是个有一大堆抽屉的小矮柜,在乱七八糟的家具里显得不太起眼,它的上面放着一个奇怪的小盒子。盒子看上去很朴素,旧的油漆都快掉光了,而它旁边却诡异的什么也没摆,这使它在拥挤的屋子里独占了很大一块地方。萧瑀也不知怎么就情不自禁的伸手取下了那个盒子,然后他在盒子里看到了一个相框和一枚领带夹。
萧瑀一眼就认出领带夹是许卿河实习转正时自己送给他的礼物,至于那个相框...不知为何见到它的第一眼他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会吧,萧瑀心中涌起了一股荒唐的念头,他极力安慰自己事情不可能那么巧,但是当他拿起了那个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相框时,近乎已经可以确定残忍的真相。他颤抖着翻到了相框的背面,不出意料的,他看到了那个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摔裂的痕迹。
萧瑀不知道自己呆站了多久,玄关处蓦然传来了钥匙开门声,他来不及放下那个相框,不知所措的对上了门口男人的视线。
“萧瑀,我给你带了...”男人看到萧瑀手上的相框也是愣住了,下一刻他手上提着的豆浆油条掉在了地上。
这时已经迅速平静下来的萧瑀没有一丝表情,许卿河看见他平静的近乎冷酷的面容有些慌神,鞋都来不及换就心虚的试图将那个相框从萧瑀手中夺走。这番反应却更加确定了萧瑀内心的猜测,他仿佛被人兜头浇下了一大桶凉水,刺骨的寒意疼的他喘不上气。
“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萧瑀将相框扔在地上,冷冷的问。
许卿河似是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相框,却犹豫着没敢捡起。他垂下头,沉默了很久才嗫嚅着说了声是。
这一刻,被命运捉弄的荒谬感令萧瑀几乎想笑,他本已几乎在许卿河的甜言蜜语下相信对方真的有几分在意他,此时亲耳听到男人的回答,他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想起第一次见许卿河时的惊艳,后来相处时对他的难以抑制的悸动,心中苦涩极了。是啊,他这样卑劣肮脏的一个人,又哪有资格被人喜欢呢。一切的一切,原来都只是这位曾经被自己伤害了的弟弟,对他迟来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