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着金色的圣母天使雕像的走廊上,一个个穿着DH牌秋冬成衣的男性模特踩着圣洁的女声哼鸣走过。
两种语言的介绍词轮流在耳边响起,童蒙根本不想去听。他拉了拉领口试图让那里松一点,这衣服该死的紧绷,童蒙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段时间陪着罗家这个小公子在A国玩了几天了,今天是最让童蒙不耐烦的一天。
他现在身上衣服不是一直以来中规中矩的商务套装,而是这位罗游方罗小公子精心搭配的时尚西装套装,甚至还带着童蒙一起做了造型。
解构设计的黑色双排扣收腰西装,把童蒙的宽肩和腰线都勾勒了出来,白色衬衫领子下只戴了一个水波形的珠宝项链作为装饰。他的脚上穿了一双有些笨重的低帮马丁靴,系带是灰色的,没有系起来,因为罗游方说,这是时尚。童蒙在心底对此嗤之以鼻。
童蒙黑色的头发也被造型师抓得乱了一些,眉毛被加粗了一点,在不看向罗游方的时候,线条冷硬、面无表情的他带着点罗游方所喜好的生人勿近。
童蒙看着罗游方紧紧靠着自己的手臂,计算着这场秀到底多久能结束。罗游方时不时回过头来说两句显示自己见多识广而又品味的话语,童蒙勾起嘴角应和着,心里又骂了一句白痴。
要不是BOSS给了高额的报销额度和奖金,谁要来当别人的陪玩。尤其这个人对你还抱有别样的心思。
“诺克斯,实在抱歉,但这不是正好吗?这位小公子虽然不从事相关的工作,但是却很受他父亲的宠爱。那位交通运输厅厅长高兴了,你再引导引导,我们后续的生意也好谈下去。”
Boss递了一杯美式过来,他补充说:“这可是你们国家的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明白,我可是学了很久。”BOSS比了数,“能拿到这个省未来五年的订单,奖金我可以给你开这个数。”
童蒙接过咖啡,说:“别人未必不知道你的心思,再说了,现在位子上的谁不爱惜羽毛。你卖个好倒是轻松,我可能就是被白嫖。”童蒙喝了口咖啡,才开口说:“我也不要什么奖金,就一个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Boss似笑非笑,说:“你说。”
童蒙说:“这事做完了之后,让我回江岸那边。我宁可呆车间里,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了。”
BOSS捂着胸口,夸张地说:“诺克斯,你就这么坚决地要离开我?”
童蒙笑着瞥了他一眼,说:“你算了吧,别演了。”
那场秀终于看完,童蒙又被罗游方拉着跟他的一些模特朋友或者潮人朋友拍了照,童蒙只需要冷着一张脸在后面当背景板,散发自己的雄性荷尔蒙就可以了。
最后,罗游方拉着童蒙的衣袖,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童蒙站在门口,罗游方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襟,童蒙一米八三的身高在罗家小公子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罗游方暗示着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童蒙礼貌地拒绝了,但是罗游方有些生气,说:“我们怎么也算朋友了吧,进来坐坐怎么了?”
童蒙心里骂了一句BOSS,面上却带着笑说:“是我见外了,那就打扰你了。”
进入房间,坐在套间外面的会客厅里,童蒙接过罗游方递过来的软饮。童蒙闻了一下那扑面而来的酒味,看来这位小公子是真的想要今晚上发生点什么,而且,他从来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蒙在罗游方举杯邀饮的时候二话不说喝了小半杯下去,罗游方贴着坐了过来,借着酒意往童蒙身上蹭。
童蒙却突然呼吸急促地倒了下去,他手上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洒了一地的酒水。
罗游方大惊失色,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又不敢上前查看,只是说:“童哥,你怎么了?”
童蒙皮肤上泛起大片大片的潮红,他急切地呼吸着,感受到自己的喉头已经开始水肿了。他强忍住不适,对罗游方说:“我口袋里有……药……”
罗游方这才上前来,从童蒙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肾上腺素喷剂和一板抗组胺药片。他还磨磨蹭蹭不知道干什么,童蒙感觉自己已经在休克边缘了,脸色发白、忍者头痛抢过了他手里的肾上腺素喷剂,颤颤巍巍对准自己鼻腔喷了几下。
罗游方浪费了不少时间,恐怕喷剂和药片这时候作用都不那么及时。童蒙大脑的血管扩张、一涨一涨地头痛,他喘息着,声音嘶哑,说话间伴着断断续续地咳嗽:“……打急救,酒精过敏……休克……”
罗游方这才如梦初醒,开始慌忙地打电话。罗游方二十来岁的人了,在这里留学过,又经常过来玩,却连当地的急救电话都不知道,慌里慌张才想起打酒店的电话拜托了他们联系急救。
童蒙症状好歹没有继续恶化,只是昏昏沉沉被抬上急救车的时候,已经肿得不像人样。罗游方带着哭腔着急地道歉:“对不起,童哥!我忘了你说过你酒精过敏了!都怪我!”
童蒙意识有些游离,听见他的声音却还是觉得烦躁不安,在心里啧了一声,巴不得这个鼓噪的东西早点远离他的世界。
紧急处理之后,童蒙在A国的急诊医院里输液。气若游丝地劝了罗游方回酒店后,童蒙感觉世界终于清静了。未来几天他都必须休息,等他好得差不多了,他们的旅行也差不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