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苾停止了挣扎,愣愣地说:“对……”
童蒙直到她彻底地冷静了,才松开了她,扶着她站了起来。她身体还有些发颤,抓着童蒙的衣袖不肯松手。
警察很快赶到了,毕竟是又有刀又出了血,韩苾需要做笔录,也需要包扎。
童蒙没有急着让她松开手,他回头看了那几个学生一眼,他们也松了一口气,但是神色变得愤恨起来。他们应该会咬定韩苾是神经病,想要故意伤害他们。因为或许他们已经在学校里这么做过了。
童蒙知道,躁郁症发作起来的时候,病人的脑子非常会清醒甚至亢奋,但是又因为他们无法自控,从而想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使自己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被韩苾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的童蒙感到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无奈。
精神疾病患者,尤其是那些非攻击性的精神疾病患者,也并不想伤害别人,他们脑袋里有东西坏掉了,他们也在接受治疗、吃药,忍耐着日夜的痛苦,但,这也算是他们故意的吗?
童蒙告诉韩苾自己的手机号码,让她做完笔录来找他拿画。韩苾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又吃了药,感激地对童蒙说谢谢。
童蒙让助理推迟了上午的会议,然后跟着警察去旁边的派出所做了笔录。在做笔录的时候,他告诉警察,这应该是一场同学之间的纠纷,韩苾是因为临近最重要的考试而被捉弄了,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自残行为,并没有伤害他人。
而且,童蒙要求他们查一下监控。如果童蒙能在走廊上捡到撕碎的半张画纸,那么一定能找到他们拿着画纸或者撕碎画纸的证据。
做完了笔录,童蒙回到了酒店,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夹着碎片画纸的笔记本。他皱着眉头坐在大厅的休息区域的沙发上,想着怎么开口跟韩苾说自己手上只有半张撕碎了的画。
突然,他的衣袖被拉动了。
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羽绒服的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两三岁。
童蒙四周看了一下,有一个坐对面沙发上的老太太对他笑了笑,应该是这个小孩子的家长。他放心了一点。
“叔叔,你很难过吗?”小男孩开口说。他年纪虽然很小,但是口齿却很流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童蒙也不忍心板着一张脸,他稍微笑了一下说:“没有。”
小男孩爬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童蒙身体有些僵硬,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接触一个孩子。
小男孩摇摇晃晃地坐下来,说:“我叫小奥。叔叔不要难过,我给叔叔讲故事。”
童蒙担心他掉下去,伸出手虚虚去护着他,看他坐好了,才收回了手。
小奥开始流利地讲着不知道那里听来的故事,童蒙听着听着他稚嫩的童声,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破天荒地在公共场合靠在了沙发上,带着微笑听小奥讲着似乎是天使与泉水的故事。
“小奥,我们该走了。”一旁小奥的奶奶对小奥说。
小奥说噢,然后他抬起头,用自己天真而无邪的眼睛看着童蒙的眼睛,他说:“叔叔,你还难过吗?”
童蒙摇了摇头,说:“不难过了,谢谢小奥。”
小奥轻声说:“我要走了。我可以和叔叔拥抱一下吗?”
童蒙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心里勾起了一股涩意。他颔首,第一次向一个小孩张开了双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奥扑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抱了一下,然后高兴地爬下了沙发,牵着奶奶的手就走了。
童蒙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间,才想起他们彼此都没有说再见。
他回味着刚刚抱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徐巽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正巧,此时韩苾从酒店大门走了进来,她张望了一下,看到了等在休息区域的童蒙,迅速地跑了过来。
“童先生——”她跑过来,然后站好了,礼貌地问好,又有些按耐不住的迫不及待。她脖子上的伤口并不算深,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了。
童蒙站起来,拿出那个放着画纸的笔记本。
他说:“画在这里,我本来想要今天早上问一下前台有没有丢画的,结果就遇上你了。”童蒙又皱了一点眉头,说:“不过我要道歉的是……我不太懂保存,把它夹在里面了。”
童蒙展开了手中的B5大小的笔记本,拿出了一张16K的素描纸,展开了,正是那张韩苾给弟弟画的最后一张画。
它虽然有一道浅浅的折痕,但是完好无缺。
韩苾激动地接过了,说:“没关系,没关系……”她反复地看着那张画,眼睛里有些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蒙却有一点恍惚,他仔细地回忆了几次自己捡到画的记忆,确定了那确实是一张完整的画……
童蒙把刚刚有一个瞬间他突然觉得、里面应该是半张破碎的画的念头抛到了一边,他忍不住又对韩苾嘱咐了一句,说:“你不需要讨好你的同学,如果和他们相处让你感觉痛苦,说明他们不值得。”
韩苾抬起头,又鞠躬又感激地跟他说:“谢谢……谢谢哥哥!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换了房间了,也跟警察解释清楚了,应该不会影响明天的考试。真的很感谢哥哥!”
童蒙说:“没关系,回房间去休息一下吧。”
韩苾走了之后,童蒙让助理和司机下来,他们要去继续工作了。
小奥被奶奶牵到了电梯间,他对奶奶说:“奶奶,你上去吧,豆豆在楼上等你。”原本应该是家长的奶奶却立刻听话地走了。
小奥推开应急通道的门,看到了站在黑暗里的徐巽。
“你吃掉我吧。”小奥抬起头对徐巽说。
徐巽看着这个小男孩慢慢地变成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奥法?”
奥法点了点头,说:“知道。我是第一个诞生的,我知道得比你多一点,所以一直没想过要长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巽急忙问:“你知道什么?是不是跟阮苏有关?”
奥法却说:“阮苏……是SUMMA吗?”
徐巽握紧了拳头,他说:“上一代的SUMMA不是应该死了吗?”
奥法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吃了我就会知道所有我知道的事情。”
徐巽怀疑地看着他:“你和哥哥拥抱过,为什么会愿意被融合?”
奥法笑了,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志得意满,他说:“和你融为一体,哥哥也就是我的。”
徐巽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该死。
他拿着巧克力从学校超市后面没有监控的角落走了出来。班主任对他的管束并不严格,所以自习课他直接请了假,说自己要去操场散散心。
虽然知道奥法只是在嘴硬,但是吃着巧克力的徐巽心里还是有点不爽。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止一点,是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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