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灵第一次遇见仇恪,在举国送行的那天。
和他一般大的男孩被簇拥在人群中,过长的额发挡住阴暗的眉眼,颧骨有淤青,鼻梁上横了一道绽开的裂痕。
仇恪的母亲是舞姬,一夜混乱之后待在大王身边直到产下私生子,没过多久便去世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皇室有三个殿下,最大的好似连在女人身上不能出来,偶尔听见服侍的婢女说害怕那长了红疙瘩的下面,可谁不想爬殿下的床,忍着不快还要装作视而不见。话虽如此,大殿下也好战,蛮横的掠夺和厮杀。二殿下体弱多病,病秧子走两步路都得停下来歇息。还剩下个最小的,就是仇恪。
仇恪年纪尚小且身份卑劣不受待见,照理继承王位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可仇恪身上的阴翳过于浓重,令人无端不爽,大殿下明里暗地找过他不少麻烦,杀心一直都在,但人贱命大,像野狗一样活着好好的。
短暂和平的代价,大殿下提议让仇恪前行学习,与此同时,交锋的强大敌国多出一个质子。
正可谓一箭双雕。
颜灵和众多前来围观的族民一样,垫起脚扒开人看。
仇恪突然停下脚步,朝人群外深深的望去,眼里尽是不服,唇线诡异的上弯。
被身后的人推了把,仇恪又恢复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颜灵再看过去,仿佛方才只是幻觉。
他莫名顺着仇恪投过去的视线,意外的在人群外看到了满脸扭曲狰狞的大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灵谋得了跟着权贵的机会,哪怕干的都是些夜半倒痰盂的脏活儿。
某天,听掌事的讨论,大殿下竟连牲畜都玩,简直是皇室天大的笑话,又听说当时人叫的比畜牲都激烈,还给听出种悲壮的惨叫,看来玩的真尽兴。
后来,大殿下染病死了。
谁来继承王位,臣民开始想起远在他国的仇恪。
仇恪被接回来时,前胸缠了一圈圈染红还在不断渗血的纱布,他痛苦的闭紧双眼,手里死死攥着一把血迹干涸的匕首。
躺了整整一月,仇恪意识才有点清醒。
下人们都说仇恪阴沉古怪,端进屋的药被他砸到头上,汤汁泼洒了一地,拿药的仆从瘫在地上面色惊恐,捂着头被人抬出来。
颜灵这会被人强行推着进去。
屋内未亮烛,只能从窗户透过的月光看到中央坐了个人。
仇恪穿衣服时看着瘦,脱了衣服半裸着上身满是薄薄的精肉,肌肉紧实而不夸张,块状腹肌分明,硬朗的线条延伸没入松散长裤里。颜灵一开始以为是阴影,细看是仇恪的阴毛,小片浓黑暴露在外面,顿时脸上燥热不已。
颜灵佝着腰背慢慢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仇恪从黑暗中抬起头,光线照到他的脸。
颜灵根本不知道仇恪在哭,有一瞬间的时间滞留,只听见他哽着嗓子磨砂过的声音开口说,“裴慎玉。”
“我叫颜灵。”不知道裴慎玉是谁,颜灵越说越小声,自卑让他缓缓低下头。
仇恪站起身点燃了蜡烛。
他的胸口还裹着纱布,裤子随着走动掉到胯骨上堪堪挂着。
颜灵鼻尖有些发痒,视线慌张的不知该往哪里放。
仇恪低笑出声,颜灵听的心里都开始发烫。
他风轻云淡的,“放在桌上,我会喝的。”
颜灵做贼一样,迅速放下手中的碗抽身离开,一路上都是询问他有没有受伤被打的话,而他逃离的步子快要飞起来,只能这样冷风才能吹去脸上的燥热,问的多了,颜灵刹住脚步,几乎吼出来,“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后反应来骂骂咧咧的人,颜灵心情愉悦。
仇恪对他是特殊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在放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仇恪会安静的支起下巴看着他,颜灵放下药汤,恃宠而骄有些得意的问,“有什么好看的。”说完觉得不妥,他有什么地位说,而且像在调情。正担心对方的不满,仇恪却只是笑了笑,如风过境,他说,“有。”
开心的同时也会隐隐担忧。
好像身边不管男的女的,都想爬上仇恪的床。
颜灵不屑他们光着屁股跪在地上想要蹭仇恪的脚尖,但又担心着什么,于是偷偷去观察仇恪的表情,那人冷漠的大打开门,任冷风吹进,吹的赤条条的人瑟瑟发抖,门外来回走动的下人们纷纷好奇的张望,看到后奇怪鄙夷的撇开眼,只留下跪在地上的人脸色惨白。
也许是做了太久的美梦,颜灵醒的不及时。
举国欢呼,曾经强大的敌国被仇恪勇猛拿下,灭国意味着崛起。
而颜灵一直都傻乎乎的认为,仇恪的欲望是隐忍的,是爱惜的。
他扛着一个身形单薄穿着打扮不同于族民的男人,流露从未见过最得意嚣张的神情。
而那个男人,长发遮脸看不清具体模样,只知道他虚弱的好像只吊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