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青儿…那脏…”
裴文海想要躲开,可她却抓着自己命根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微微挪动臀部,哪成想林青儿死死抓住他,小脑袋上下的速度更快了。
“啊!青儿快松开!要泄了!”
弄得裴文海大叫一声,双手死死抓着床单,绷直双腿咬牙忍着,他不能泄在她嘴里…
林青儿听见他要射精,于是更加卖力的舔弄,吐出巨物撸了两把,张大嘴整个吞了进去,顶到喉咙。
裴文海被刺激的再拼命咬牙忍住,下体却不受控制的射了出来,连射好几股精液,直到林青儿的小脸鼓鼓的才停了下来。
“咳咳…”
林青儿被他的精水呛得直咳嗽,一开始射出的精液全部咽下去了,没想到他竟然连射,又弄了她满嘴,直到含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她握着柱身轻轻让其抽离自己的嘴巴后,起身当着裴文海的面把口中的精液吐在自己手心给他看。
“海哥哥你泄的好多,都咽下去一次了,又泄了这么多,这样下去青儿会很快怀上宝宝的…”
林青儿坐在他腰间,张大雪白的双腿露出女儿家的那处,用纤纤玉指蘸着精液涂抹在自己粉嫩的私处,穴口里里外外涂了个遍,弄得腿根内侧也都是,这一切被裴文海尽收眼底,他又硬了。
这具身体是普通的人类,没有半点法力而且娇嫩无比,若是不做好前戏和润滑,事后只怕要在床上躺上月余。
林青儿只是认真的涂抹身体,等到涂抹完后发现还剩一些精液,想着涂在那巨物上,她一抬头就看到那物硬挺挺的直冲着她,不就之前的口水精液也已经被他的体温烘干。
她眨了眨眼,这又硬了起来,根本不用她再动手了,索性直接把柱身涂抹好,看着二人的下体都湿淋淋的,林青儿起身跪在他两侧,扶着那物对准穴口缓缓坐了下去,因为有精液的润滑,龟头进入的很顺利。
“呃…”
林青儿吃痛的哼唧一声感受到处女膜被那巨物快要戳破。
“是不是很疼?”
裴文海想要阻止她,林青儿却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咬着唇狠狠坐了下去,痛的她眼泪直流。
噗嗤一声,仿佛是处女膜破碎的声音。
“青儿!”
裴文海心疼极了,抱着她的腰想要抽离,眼看着二人的交合处流出来刺眼血红,她一定痛极了,青儿最怕疼了。
“不要!没事的…我们继续…”
林青儿脸色惨了惨,见他要抱起自己,连忙趴在他身上环住他脖子,红着眼眶撒娇道“好哥哥,帮青儿把小衣脱掉…”
裴文海根本拗不过她,想起他七岁那年与她初见时,还在襁褓中的她就知道扯疼他的辫子,母亲告诉他,这粉白的小丫头长大后就是他的新娘子,他瞬间没了脾气,任由着被欺负,并向林青儿母亲发誓,以后会一直保护她,爱护她。
之后渐渐长大,所有事情他一直都毫无条件的顺从着她,直到十二岁那年被赶出家门,他们彻底被分开了,没了少爷的身份,根本见不了面,遇到了只能对视一眼匆匆走过。
这些年他只得偷偷护送她上学下学,直到今天他们才得重新团聚说得上话,这么多年,他一直喜欢她,她也依旧喜欢他,二人的感情从未改变。
裴文海颤抖着手,在她后颈处解开绳子,扯掉小衣,那双雪白的乳儿弹跳出来,他咽了咽口水看愣了。
林青儿见他呆呆的模样,一手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让他把玩,一手托着另外那只圆乳往他嘴边送,她深知他的喜好,因为他就是法海。
“哥哥~你快吃吃它呀~”
裴文海愣愣的点点头,又咽了咽口水,张嘴含住粉嫩的乳头又吸又咬,一手还不闲着,把那只白兔肆意揉捏成各种形状。
“嗯~”
林青儿轻哼一声,被把玩的舒服,下体也不痛了,轻轻摆动着腰肢,又夹了夹那物,弄得他满脸销魂,让他那巨物在自己体内好好享受这滋味。
“青…青儿,你还疼不疼?我可不可以…动?”
林青儿知道他快馋死了,红着脸垂着睫毛点点头,模样动人极了,看得他热血喷张,支起双腿向上挺胯,撞的她摇摇晃晃,连忙搂住他的脖子,被他颠得老高,快要分离时又重重坠下去紧紧插入贴合,她被弄得舒爽,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啊…嗯啊…好哥哥慢点啊…太深了…”
裴文海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脑子里只想挺胯抽插,狠狠的要她,他思念多年的林青儿终于属于他了。
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因为腿部残疾使不上劲,而且又是第一次,所以毫无频率与技巧的顶撞她,嘴唇还胡乱的吻着少女的脖颈前胸锁骨,胡茬扎着粉红色的肌肤,他失了魂,边挺胯撞击边叫着她的名字“青儿…青儿…”
这种感觉爽快极了,林青儿仰着脖子咬唇接受着,舒服的卷起脚趾,来不及呼吸,她大脑有些缺氧,脑子昏昏沉沉,整个人被快感充斥,高潮连连,肉体碰撞声夹着他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绕着她的耳朵,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里一阵啪啪作响频率越来越快,男人在极端快速之时低吼一声,用力挺身插到她身体最深处,龟头挤进宫胞,吻着少女的唇筛着身子泄了出来,那股滚烫冲刷着她的小腹深处,她哆嗦了又哆嗦也跟着一起高潮,双臂再也环不住男人的肩膀,身子软软瘫在炕上。
“青儿…我好…喜欢你…”
男人喘着粗气,胡乱的亲吻少女娇嫩的肌肤,没等她缓口气,男人又拉着她开始新一轮的征战,二人一夜缠绵交织,不知做了多少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相拥而眠。
临睡之时,林青儿累的不行,却一脸幸福的看着亲吻自己额头的裴文海,痴痴笑着。
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他们绝不会再分开了。
日上叁竿,裴文海睁开眼,看着怀中心爱之人睡得香甜,轻轻起身下地为她炊饭,走到门口时听到外面吵闹无比。
一开门就看见林老爷怒气冲冲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衣领质问道“青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看到他脖子上的红印,气的火冒叁丈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刚走进屋子一步,一股羞人的味道扑面而来,看到屋里土炕上自己的女儿裹着被子睡着,头发凌乱脸色红润,他知道昨晚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青儿!你这不孝的东西!竟然背着你爹在外面跟野男人厮混!”
“唔…爹?你怎么来了?”
林青儿被他吵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来者是她爹吓了一跳,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连忙裹紧身上的被子。
“我怎么不能来?难道要任由你跟这野男人厮混?”林老爷冲到她面前,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指着她的手臂都颤抖着。
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野男人?怎的这般的难听?
林青儿瞬间不乐意了,置气与他顶撞着
“爹你怎么这样说话?海哥哥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的丈夫,我们从小就有婚约的!现在我已经十六岁,按照约订应与他成亲结为夫妻的,昨日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啪
声音清脆响亮,一个巴掌打在林青儿雪白的脸蛋上瞬间肿了起来。
裴文海看到心爱之人挨打,一瘸一拐连忙冲上去挡在她前面,他只是以为林老爷气他们两个没有正式拜堂就睡在一起,拉着他的胳膊承诺道
“林伯父,我会对青儿负责的,过些天就带着聘礼上门提亲。”
林老爷见到他怒火更大,全城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都知道裴瑾瑜是他未来的女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成婚,结果被这混小子横叉一脚,林青儿污了身子以后还怎么嫁给裴瑾瑜?
越想越生气,一脚狠狠踹在他残疾的腿上,想了想觉得不解气又连踹好几脚。
裴文海被踹的卧倒在地,骨头传来阵阵巨痛,旧伤又复发了,为了林青儿咬牙忍痛起身跪在他面前哀求他能把女儿嫁给自己。
“林伯父,求您,把青儿嫁给我吧,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我保证…”
林老爷恨不得把裴文海千刀万剐,可他又不是县令,没有理由杀人,只能打他解解气,于是一脚踹上他的胸口,裴文海捂着胸口嘴角频频流血。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裴家的弃子而已,还妄想高攀我林家!来人,给小姐穿好衣服带回去,今天的事情谁若是透漏半个字到裴瑾瑜耳朵里,我林老叁非割了他的舌头!”林老爷叫进来两个婆子,抓着林青儿穿好衣服,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外走。
“爹!你不能这样!放开!你们好大的胆子!不怕我罚你们!”林青儿拼命想要挣脱,她看到裴文海嘴角流血想要去查看伤势。
那两个婆子却死死抓着她,互相对视了一眼,笑她不自量力,架着她边走边道“小姐你若是想要这瘸子活命,还是乖乖听话跟我们走吧!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回去嫁给裴少将,大家都相安无事。”
“青儿!”
裴文海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赶在她们前堵住门口,“你们放开她!”
不料被人从身后按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林青儿被带离自己身边。
“海哥哥!海哥哥!”林青儿边哭边回头喊着他,细胳膊细腿根本拗不过那两个大体格的婆子。
就这样,他们刚刚度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分开了。
压着他的两个家丁见他伤成这副模样,即可怜又狼狈,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还冲他吐着口水,边嘲笑道“呸!你个丧了家的落魄公子哥也想着大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之后,
林青儿被抓回了家,关在她的院子里禁了足,见不到裴文海,整日在房里以泪洗面,眼睛快要哭瞎了。
怎么会被她爹发现呢?明明都计划好了的…定是有人告密,难道是馨儿?
奇怪的是,那裴瑾瑜也没了消息。
问莲儿和他关系怎么样了,有没有要娶她的意思。她只是支吾着说裴瑾瑜出了远门,要过阵子才回来,一回来就来娶她。
林青儿放心了,好在是成了一桩婚事,莲儿以后也有了依靠,等到他们成婚后,她爹也没了理由阻拦她和裴文海,到时候自己便可以与裴文海永远在一起了。
两个月过去了,她从莲儿口中打听到裴文海的消息,说他过的还好,在做工赚钱来迎娶她,她便安心了许多。
这日,她坐在窗边,捻着手腕上的佛珠,边想着裴文海,本来无事,却听到走廊间两个丫鬟谈论,说是她被抓回府那天后,裴文海被裴瑾瑜抓去充了军,上了战场,因少将指挥不力,打了败仗,那仗死伤无数…
那批同去牺牲的战士尸体已经被送了回来,有些还是无人认领的。
这其中有没有裴文海?
她越想越急,越想越怕,头晕眼花,小腹也跟着痛了起来,身体不支昏倒在地。
晌午,莲儿哭红着眼,怕林青儿看出端倪,在门口缓了好半天才端着饭菜进屋“小姐,吃饭吧!”
见没人回应,才看到林青儿躺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查看,林青儿昏迷不醒,脸色惨白,急得她慌忙为她诊了脉,发现她手腕间一连串的滑动,是喜脉,定是跟老爷置气不好好吃饭才会昏倒的。莲儿用了针灸才使她醒了过来,扶她躺在床上。
林青儿一睁眼看到莲儿红着眼,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姐,快好好休息,你要当母亲啦…”
“当母亲?我有了海哥哥的孩子?”
“是呀…”莲儿点了点头,笑的比哭都难看。
林青儿见她的异样,突然想起那些丫鬟的话,联合在一起才明白
“莲儿,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裴文海被裴瑾瑜抓去充军打仗了!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呜…小姐…”
今日传来的消息,裴瑾瑜因指挥不力,被敌人趁机攻打了大本营,打了败仗,当天就被上级处死,而裴家也被封充了军。
那场战争有功战死的人,尸体都被运送回家,而那死人堆里就有裴文海一个,断了腿断了胳膊,皮肤被烧的黑糊,惨不忍睹。
若不是士兵清点死者姓名,按着族谱配送尸体,还有一帮战士指认,她根本不敢相信那就是裴文海,林青儿那么爱他,她该怎么跟林青儿说?她现在还有了裴文海的孩子,莫要被动了胎气。痛苦埋在心底的莲儿再也憋不住,哭了出来,她们两个心爱的男人都死了,她明白这种痛苦,林青儿现在怀有身孕根本不能受刺激,她只能把伤痛咽在肚子里,想着怎么撒个谎糊弄过去。
“裴瑾瑜被处死了,尸体放在裴府前,我刚刚认领去安葬了,姑爷他…我未曾听到消息,小姐你放心,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莲儿哽咽着抹了抹眼泪,挤出了个无比难看的笑,转移话题“小姐,你要当娘亲啦!要好好休息…”
她还没说完,只听院里一阵脚步声,房门也被踹开,一穿着军装的人站在门口“林家的人听着,现在林老叁勾结贼党,已经被处死,林宅全部充公,林家人叁日内全部撤离此地!”
林青儿听见父亲被处死,感觉五雷轰顶,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虽然平时林老爷对她严厉,不太关心她,甚至阻挠她与裴文海在一起,父女的感情并不好,但终究是她的父亲,听到他的死讯,还是心痛无比。
“姑娘莫哭,你可以替你父亲收尸的。”
那军官盯着莲儿半天,又看着林青儿,这两个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竟然如此貌美,若是都能占为己有那可真是美哉!不过这军中军规严格,若有强抢民女等行为被告发,无论衔级一律处死。
不行,他要想个计策,让这两个女人心甘情愿跟随自己。
“长…长官,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瘸了腿的男人,他叫裴文海是我的丈夫!”
“裴文海?哦,他啊…”那军官看着绝美的林青儿,心生秽念,故意说到一半,吊着她,见她着急模样,勾了勾嘴角,眯着眼笑道“他回来了,在府门前,夫人,我带你去看看?”
莲儿惊大眼睛,一时间编不出来理由,只能拉着林青儿不让她去“小姐…别去…”
林青儿擦干眼泪,高兴的拉着莲儿的手“我要去见海哥哥,他知道我怀了孩子,一定很高兴!”听说能见到裴文海,她再也等不及了,自己下了床小跑出去。
莲儿愤愤的瞪了军官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抬头见林青儿没了影,顾不上计较,焦急的向着大门跑了过去,生怕林青儿知道真相受到刺激出什么事。
林青儿跑到大门口,看到外面都是士兵,大多数都负了伤,还有几个人用板子搭成的拖车拖着尸体,她有些慌了,这哪有裴文海的影子?
这时有叁个那些纸和笔的士兵在清点着什么,她走上前去问“请问…你们有见过一个叫裴文海的人吗?他有些腿疾。”
那叁个士兵听闻,面面相觑,纷纷用似乎是怜悯的表情看着她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妻子,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林青儿说完,他们表情更甚了,她有些纳闷,这叁人怎么这般的怪异。
叁人又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才支吾道“呃…可以,请跟我来,一会请夫人不要太过…”
“小姐!等等我!”林青儿刚要跟他们走,莲儿就追了上来,打断了他们的话。
见林青儿要跟他们走,她死死拽着林青儿的衣袖,红着眼眶哀求“小姐,不要去,求你了!”
林青儿越发的奇怪,怎么连莲儿也反常?
“为何不让我去?海哥哥定是忙的脱不开身,我这才要去找他,你问这叁位小哥,是不是?”
“这…”那叁人为难极了,告诉她真相也不是,不告诉也不是,挣扎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告诉她“裴文海同志,他牺牲了。”
牺牲了?
林青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看了看莲儿,只见她满脸泪水看着自己,她才明白,裴文海死了,死在了战场上。
不!她不信,她的海哥哥不可能会死!那军官说的,他就在门外!
他在哪呢?
林青儿像发疯一样到处寻找着裴文海,街上的每一个人都被她拽着看了个遍,几个人怕她出了危险,上前拦她,根本拦不住。
莲儿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在她身后劝着,趁她不注意抱住了她“小姐!别找了,我们回家去,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不…不…莲儿,我要找到海哥哥,我要亲口告诉他我们有了孩子!”林青儿六神无主四处张望,边挣扎着想要脱离莲儿的束缚。
她身子虚弱极了,又受了刺激,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哭着求莲儿放开她“求你…放开我…海哥哥还在等着我…”
她们周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知道她在和裴文海的关系,纷纷满脸的尊敬,没有一个人嘲笑她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裴文海的英雄事迹,只有林青儿,与他最亲的人被蒙在鼓里。
“小姐…小姐…”莲儿也大哭了几场,身体同样虚弱,二人争执着都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林青儿疯了似的要往前爬,继续去找裴文海,莲儿也跟着趴在地上,拉着她衣袖“小姐…别找了…”
林青儿不听劝,跟她拉扯着,直到在围着她俩的人群中看到了之前闯进她房门的军官,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起身冲他挥手“长官!”
那军官看她狼狈样子就知晓自己的计划已成,笑着走了过去“夫人。”
林青儿使出全身力气跑了两步,两手抓着他手臂跪了下来,满脸的泪水与灰土,衣服也脏了,样子狼狈不堪“长官,你刚刚答应过我的,带我去找我丈夫,他叫裴文海的…”
军官低头看她,搂着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温柔道“我没忘。”
又扭头跟下属道“去,把裴文海带来。”
“这…”那下属看着林青儿接近疯癫的样子犹豫了下,若是把尸体拉来,这女人一定会疯掉的,他于心不忍,可又不敢违背命令,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长官!”
裴文海死的太惨,先是被抓当做俘虏严刑逼供,断了手脚,又被严刑拷打逼问军中机密,他只字未提,结果,新抓来的俘虏被打了两下就供出机密,他全部的隐忍和努力,全被那叛徒毁于一旦,因此也遭到了非人能承受的酷刑。
之后他们几人组成小队去营救俘虏,好不容易出了敌营,误入了地雷区,他为了保护队友,被地雷炸飞,炸断了胳膊腿,好不容易寻到他,只剩下一口气,说自己有好久没见到妻子了,临死之前想要再见她最后一次。
几个战士们跟着运送尸体的队伍护送他回了烟城。
路上裴文海嘴里一直念着青儿,
他硬吊着一口气,挺了叁天,挺到了烟城门口,却没挺到见她,就断气了。
他到死都挂念的女人,想必就是她吧?
没过一会,他就将裴文海的尸体用板车拉到她面前,用极小的声音对她道
“嫂子,节哀。”
浑身颤抖着快步回归刚才的位置,低下头不忍去看林青儿的样子。
林青儿看到裴文海的尸体笑了笑,她没流一滴眼泪,惨白着脸,捂着刺痛的小腹,边向他身边走去边觉得腿间流出腥热,认清这尸体,受不住打击直直的昏倒在地。
假的,都是假的…
骗人…海哥哥怎么会死…
莲儿连忙接住昏倒的林青儿,见她裙摆上满是血迹,连忙为她保胎后恨恨的看着那军官骂着“混蛋,你为何要刺激她?她还怀着裴文海的孩子!”
众人用着另样的眼光纷纷看向那军官,帮着莲儿把林青儿送进府中后,发现那军官趁乱早已落荒而逃。
毕竟是个军官,也没人赶计较,就此作罢。
等到她再醒来时,已是两天后,一切都变了。
林府,不再是她的家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只剩下她和床被子,还有陪着她的莲儿馨儿,军队念在她是裴文海的遗孀,网开一面让她多停留了一天。
她看着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都背着大包小裹纷纷离开,不知在那寻思着什么,半天才张口召唤莲儿“拿着钱去寻找个住处,馨儿在这陪着我。”
支开莲儿后,她把剩下所有的银两装进钱袋,林青儿写下五个字放进信封,
“莲儿,活下去。”
把钱袋和信封全部塞给馨儿,把她推出林府大门“去,找莲儿吧,不要再回来了。”
丢下一句话便关上了门,任凭门外的馨儿怎么哭喊敲门她都不做任何反应,没过多久,门外安静了,她知道馨儿去投靠莲儿了,这下她放心了。
深吸一口冷气,像她心一样冰凉。
她背靠着门,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发呆,轻轻摸了摸小腹,还能感受那小生命的存在。
她坐在地上许久,抱着双腿痛哭。想着屋里的裴文海,她有些不敢去看他,那样子实在太惨。
这世上唯一和裴文海有关系的只有林青儿了,那尸体要等她醒来让她处理,所以停在林府前屋。
她算了算日子,起身打了盆水进了屋,看到裴文海的尸体整个人都烧焦了,断了胳膊和腿,伤口患处溃烂,血肉模糊。
她忍着伤痛用帕子轻轻为他擦拭干净身体后,为他穿上准备很久的新郎服,抱上板车从后门推他去了茅草屋。
据其他战士说,当时清理战场发现他还活着,嘴里一直念着她的名字,直到断了气。
她听后哭了许久,感觉到一阵恶心想吐,这才想起自己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们还没有拜堂成亲,即使有了孩子也不算真正的夫妻,之后他下了地府,没有家室就会成了孤魂野鬼。
她舍不得,算着日子定了头七前叁天拜堂。
林青儿自从被抄家,她把所有钱财给了莲儿和馨儿,自己则是分文未留,去了当铺当掉她娘就给她的镯子,换了两块碎银,雇了花轿穿上嫁衣,在封府的最后一日,就嫁过去。
那天,房里,她独自一人早早坐在梳妆台前,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涂了口脂,要和海哥哥成亲了,定要打扮的漂亮才是。
那几日阴雨连绵,仿佛老天都在淅淅沥沥的哭。
俗说成亲之日下雨,新娘会不幸福,老天爷在替新娘哭。
然而,新娘永远都不会再哭了。
硝烟中的雨天,天色灰蒙蒙,街上巷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安静的接亲队抬着花轿向那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走去,那队伍红的刺眼,却看不出有一丁点结婚喜庆的气息,反倒像是死了人办丧事一般。
过了许久,花轿晃晃悠悠停在院门口,她从上走了下来,进了院子,见不到一个宾客。
披着红盖头透过光看着房檐上的滴水落下,同她一样哭泣着,轻轻拭着泪水,迈进屋内,呆呆的看着穿着新郎喜服,安静躺在土炕上的裴文海。
突然,有人叫她。
“嫂子…我们来看看裴大哥。”
她一回头就看到九个穿着军装的士兵,现在门外,纷纷向她低头。
她点点头邀请着“都进来吧。”
九个大男人像是刚刚哭过或是快要哭出来一般,眼睛都红红的,他们排着队向躺在炕上的裴文海脱帽敬礼。
林青儿看了看天,见时辰差不多要到了,向他们请求着“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帮我和海哥哥持婚?”
“嫂子,我们帮你和裴大哥完婚。”
几个人都忙活着,该贴喜字的去贴喜字,该摆香案的插了叁炷香摆上贡品,有人又去买了两挂鞭炮在门口放了起来,都准备的差不多后,到了吉时。
两个士兵扶起炕上的裴文海,与林青儿一同跪在香案前开始拜天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拜过堂,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林青儿见前几日买来几口缸已经接满雨水,就让他们帮忙挪了挪,绕着屋子围一圈,他们也没多想,就把水缸围的整整齐齐,以为是什么习俗,就没多问。
完后,几人见已是深夜就与她告辞。
“嫂子,若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就去军营提一嘴就行,我们随后就到。”
送别了几人,林青儿安了心回到屋中锁上门。
她抱着裴文海冰冷的尸体不吃不喝躺了叁天,这叁天白日里有人来敲门,她不吭一声也不去开门,没有一点动静,好像这屋里根本没人一般,来的那些人也没多想,都以为她葬了裴文海,独自寻了别的去处。
等到第叁天,正巧是头七的最后一天,也没人再来打扰了,她破例出了门,抬头看了看天,那雨不再下了。
这天深夜里,等到人们都睡着了,她在炉子里生了火,拿着火把在房间里四处点着。
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来打搅。
熊熊烈火燃起把屋子包围,已无了出路,滚滚浓烟呛得她直咳嗽,大火快要烧到脚边,她笑着爬上土炕躺下,抱紧裴文海的尸体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他的喜服上。
“海哥哥,等等青儿,这次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她边咳嗽边喃着,视线渐渐模糊,失去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时,看到火光间,裴文海正笑着向她走来,满是厚茧的手掌牵起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得到他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真实。
他在她耳边轻道“青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话音落,一切埋没在烟火灰烬之中,他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be结局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