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茹侨要砍到他颈侧的那刹那,一条发着光的细线拦住了匕首,沉湛趁机弯下身躲开,同时将一枚银星握在了手心里。但陈茹侨反应更快,另一把匕首直直朝他的头迅速飞来。
[「守墓者」对「墓主」施加庇护]
几乎是同时,廖于厌朝沉湛扑过来,将沉湛直接狠狠压在地上,那把匕首有惊无险地掠过他们头顶,削下了廖于厌的几绺发丝。沉湛摊开手掌,手心里全是血,刚才被廖于厌扑倒时,他没注意手里的力道,几乎半个银星都嵌进了掌心里。
[受庇护影响,伤害造成的生命值下降无效化]
沉湛默默将它从手心里拔起,看着染了血的银星,眼里有几分惋惜。
「你现在生命值多少了?刚刚才在外面被血荆棘x1了六十五,别乱来啊!」廖于厌看着他手心不断在淌血,想起沉湛之前还被血荆棘x1血了,生命值应该降了不少,不免担忧道。
「可惜了,浪费了一银星。」没成想,沉湛只是用略微可惜的语气道,然後把银星丢在一旁,「我原本就只有三千八百银星的说。」
廖于厌:「……」冷静冷静!不能打这个刚开局生命值就已经低到可疑的欠揍家伙──但是沉湛你好歹也担心一下自己的情况啊啊啊!
不过更需要担心的很显然是另一头。
发光的细线虽然看起来弱了一点,不过确实拦截住了陈茹侨的匕首。陈茹侨只是浅笑望着那出手阻拦她的队长,并没有加重力道,也没有撤回攻击,而是和细线继续僵持下去。
才不到几秒,细线就r0U眼可见地趋於下风了──并不是细线的技能等级太低,而是陈茹侨的实力根本不像是新人玩家。而且细线有个致命的缺陷,它在颤抖……或者说,蔡羽澄的手的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麽拦下我?神明说不信仰祂的信徒是没有价值的,恶魔说不崇拜祂的人民是虚伪不实的。我主说他们该Si就该Si,能活就能活,我相信我主让我看见的一切。」陈茹侨依然没有收回手,她看起来毫不费力,轻松自在地笑着,「你说是吧,队长?」
「你为什麽变成这个样子?」蔡羽澄嘶吼,因为她的畏惧已经让她的JiNg神值开始下滑了,无法完全专注在发动技能上面,「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陈茹侨!」
她看见陈茹侨的太yAnx开始冒血、微笑的嘴角边也流出鲜红──但这是她的幻觉。她的耳边不断跳出系统提示音,但她彷佛听不见似的充耳不闻,眼里只有那浴血的陈茹侨。
[玩家的JiNg神值跌破40!持续下降中,请尽速恢复!]
这是她记忆中,最後的陈茹侨。
「队长,这才是真正的我啊。你明明见过的,你忘了吗?」陈茹侨咧嘴笑了起来,而蔡羽澄指间的细线开始崩裂。「在你眼里,我是怎麽样的呢?在你记忆里,我又是怎麽样的呢?你现在害怕的,又是哪一个我呢?」
「是那个满身是血、朝你笑着的陈茹侨吗?」
队长,今天要一起吃晚餐吗?
队长,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是个好梦呢。但也有一些恐怖的地方,好在最後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至於我说的那个很好的情景……嗯,是秘密唷。
队长,等等我陪你回家吧。
她记忆力的陈茹侨是个文雅安静的nV孩,但其实她不软弱,反而还有着绝对的坚持,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就会不顾他人眼光地继续去做,哪怕被其他人畏惧也无所谓,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她们不在意,因为陈茹侨的直觉多半很准……准到令她也渐渐开始害怕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陈茹侨无所谓,反而能这麽乾脆地挡在了动摇的她面前,任由自己的鲜血飞溅,然後回眸朝毫发无伤的她一笑,眼里尽是满足。
放暑假那天晚上,她们原本一起出去玩的,却遇到喝醉了酒的人发疯拿刀到处砍,陈茹侨一直走在她前面,就这麽笑着替她挡了刀。
和梦里的一样,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呢,队长。
她不懂!全身上下被砍了十几刀,浑身浴血倒在了地上,这样到底哪里好!?
因为你毫发无伤啊,队长。还有什麽能b这个更好了吗?
她染血的手握上了她的。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陈茹侨的双眼,那双眼睛透澈得宛如美丽的玻璃珠,映着夜晚灯火的倒影,映着满地的鲜血,映着被她护在身後、愣在原地的,她的队长。
队长。
对不起,是我不配作你的队长。
是我害了你。
我情愿一开始就别当你的队长,离开你伤害你,也不是以这种方式看着满身是血的你!
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不存在你就不会替我挡刀了!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
好梦,实现了呢。
「不、不是……」蔡羽澄拼命摇头,最後好像压抑的恐惧终於溃堤,细线全数断裂,而陈茹侨的匕首直直往她的头上挥去,她却躲也不躲地崩溃尖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
「队长!」
但匕首没有砍倒她,而是停在了她眼前。
蔡羽澄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迎向了那双透澈的、宛如玻璃珠一样的银蓝sE瞳眸。和记忆中的黑眸不同,却又如此相似,拥有让人迷失在里头的深邃感。
「好久不见。」陈茹侨轻轻放下匕首,双膝跪地拥抱住了呆愣愣的蔡羽澄,温柔地将脸庞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队长。」
「茹侨……」她缓缓伸出手,搭在了陈茹侨的腰上,「为什麽……」
为什麽你又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带着充满笑意的问候,那麽温柔。
明明是我害了你。
「队长没有害了我,队长不需要道歉。」陈茹侨莞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另有其人,不是队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