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缭绕的安国皇家祠堂此刻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在中间祭台上施法,手诀翻飞之间,一道火光冲出。
中年道士转了几圈,对上一旁神色阴晴不定的年轻帝王,打了个寒颤,继续装模作样念咒。
他不过是个民间套口饭吃的普通神棍,却被抓紧皇宫,二话不说带到这皇家祠堂,说什么寻人。
普天之下都是安国地界,这皇帝不去民间找人,非要到这阴恻恻的祠堂寻,还找的都是道士,说是寻鬼都有人信。
隐匿在暗处不辨神色的年轻帝王看向装神弄鬼的道士,敲动手指的动作已经彰显他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值。
“拖下去!”身边的大太监使了个眼神,吩咐一声,直接从外冲出来两个侍卫架着神棍,就要往外走。
神棍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殿外面已经血流了一地,听说已经砍了好几个没用的术士。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道士被侍卫拖着,四肢剧烈挣扎,却被侍卫像条野狗一样硬拖出去。
宋川柏被尖锐的求饶声吵得头疼欲裂,他拂了拂玄色的长袍的褶皱,从高处的椅榻起身,那身玄色衣袍上绣着的金龙图案栩栩如生,皇家威仪和帝王高贵尽显无疑。
宋川柏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毫无波澜,俊美的脸庞迎上面前落幕的夕阳,让他的身影带了些萧瑟。
十年了,要不是宋川柏夜里看到他当年亲手对上太后叛党时被刺入右肩的伤口还狰狞醒目,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帝王走出祠堂踩着地上的血水目不斜视缓身向前,一旁中年神棍脸贴着冰冷的墙面惊恐地看着头顶高高举起的利刃。
“求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了,问题在牌匾!”中年神棍不甘心地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刚才他跳那些神神叨叨的动作时,大着胆子快速地观察了周围的布局,毕竟是皇家祠堂,方位吉凶都是一顶一的好。
可就在这样庄重大雅之堂,怎么会有一块无字牌匾高高悬挂。
黑色的靴子顿住,宋川柏回想起南星从牌匾里面飘出的画面若有所思。
“拆。”
金口玉言一出,侍卫的动作很快,宋川柏也不是没有想过牌匾的问题,也有术士提及,可他不敢动,生怕那人真的再也不会出现。
可等了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之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术士。
十年了,他总归是要试一试了。
牌匾被卸下之后,果然暗藏乾坤。
一副画卷竟然藏匿在无字牌匾之后,众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看向侍卫手中奉上的卷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川柏快步接过,亲手打开画卷,一副白衣少年纵马图跃然纸上。
作画之人工笔技艺出众,宋川柏震惊之余,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少年眼尾的红痣处。
是他,真的是他。
宋川柏心中涌起惊涛骇浪,纵然已经过去十年,他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傀儡皇帝,到如今步入青年,四海臣服的君王,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可记忆中那人悠闲静逸眼底又泛着疏离的神情跟画中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