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楼兰再睁开眼时,眼前仍是漆深黑夜,星夜寥寥,鸟声深远。
安心睡了一场稳觉让她身心舒坦,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余光忽地瞥见头顶上方有一抹微微弯斜的影子。
应当是正巧经过此处,便停在此处稍歇的行人,且好巧不巧坐的就是她刚才的位置。
月色漆黑,她又倒在岩石下睡觉被彻底挡住,是以那人完全没发现她的存在。
她斜眼看了会儿那人,终于出声:“姑娘,扶我一把。”
那身影突然闻声一惊,猛地起身回头看来。
果然是个女子。
外表瞧着倒是年轻,一头华钗簪花,身着艳红花裙,脸上戴着一块白纱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看不清五官模样。
纵使遮掩大部分面目,也能看出来这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
端看她高挑出众的身形,精雕细琢的眉目,以及周身华贵的衣物,高人一等的气质,无一不是说明此人身家显贵,不同凡者。
但是富贵人家的好姑娘绝不会在深更半夜里出没在荒郊野岭里,尤其这里还是闻名昭着的黑木崖地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里还有一个无谓的趴地大睡,并且极其没有生活常识的楼兰,这人的出现看起来就十分正常了。
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自己身后出声说话,那女子惊的脱口质问。
沉静的夜色里,她的嗓音悦耳清脆如陈年好酒散出的酒香,即便略有些沙哑低沉,仍是娓娓动听的。
她张口就惊问:“你竟然没死?!”
“……姑娘可去治治眼疾。”她抬抬眉,平淡的解释道,“我只是方才从岩石滚下,顺势睡着了而已。”
“那你怎地没有气息?”年轻女子倒挂柳眉,眼露怀疑。
方才一来便瞧见此人俯倒在地,双目紧闭,鼻无气息,犹如死去多时的人一般。
想起这几日此人的来历诡异和古怪能力,怕是居心不良,她就以为此人终是痕迹败露后被人暗算死在了此处。
由于自己是深夜独身来此,只为透透风散散步罢了,为免得多生麻烦,她才懒得管顾,便任由这具"尸体"依旧躺在地上。
谁能想到,此人只是趴在草地里睡了一觉。
正常人谁会深更半夜的跑到这偏僻地处,全身俯趴着睡觉?换了别人一看,还以为是冤鬼诈尸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早产儿,生来呼吸就比旁人弱了许多。”简短的解释完,她微微蹙眉,冷声给出提议。
“姑娘,你要与我说话,也得先把我扶起来吧?我趴在地上与你说话很累。”
脸戴白纱的女子站在岩石后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瞳深深的打量了好会儿,也不知是想着什么。
“姑娘?”
听着此人张口闭口唤自己姑娘,似全然无知无觉的模样,她心底情绪几番辗转,才是默默的转过岩石弯腰扶人起身。
瞧她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模样,又在地上无声无息的睡了许久,怕是会四肢僵硬的摔倒,白白废了自己难得的出手帮衬。
白纱女子想着好人做到底,就扶着她细心的安置在平整的一块石面上,还顺手把自己腰间的小巧酒壶递给了她。
“这是酿度较低的桂花酿。”女子低眉,声音放的轻柔,“喝了并不会醉,可以解渴。”
楼兰连一句多谢都没有说,直接接过拧开就往嘴里倒。
“你不怕这里面有毒?”白纱女子轻蹙远山眉。
她喝完便把酒壶递了回去,抬起袖角按了按嘴角稍稍沾染的酒液,云淡风轻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什么?我与姑娘无冤无仇,怎会平白毒害我。”
她顿了一顿:“况且,这天底下也不会有人舍得害我。”
“这么自信?”女子眼露玩味,故意再问,“若是我有心害你呢?”
她抬目随意瞥了身边人一眼,又极快的收回来,仍是平平淡淡:“那也无妨,自会有人救我。”
那女子连她的眼睛都没看清就见她极快的转过了头,还故意避开她的视线,心觉奇异。
“为何你不看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要是随便的看了你,还不知你会发怎样的疯呢。
大晚上的,她实在没心情再去应付和那些一样因她痴狂的莺莺燕燕。
每次只是她一句随口说话,个个就哭着闹着要为她闹死闹活,真是吵得要了命。
偶尔她也想和人正正常常的说会儿话呀。
心想至此,她抿了抿嘴,还是不看身边人,嘴里就给出随意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乐意看谁便看谁,不看谁就不看谁。”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同她这般犟嘴了。那女子难得生了几分趣味,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莫非是嫌我长得丑了,入不得你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