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迷茫无助。
像是看出她的不安,张怀喜扯过杌子坐在她身边,“姑娘不必担忧,既然圣上开了口,太子不会不管姑娘的,等到了京城,会给姑娘寻个可靠的人家。”
掌珠抿抿唇,不知他在安慰自己,还是认真的,到现在,她连太子叫什么都不知道,萍水相逢,太子不帮她也是无可厚非。
“我会些手艺,可以寻个店做长工。”
张怀喜问道:“姑娘会些什么?”
掌珠红了脸蛋,“我认字,可以在私塾寻个活。”
张怀喜笑笑,没有打击她,皇城认字的人数不胜数,那会缺她一个,再者,以她的相貌,没有户籍,想要安身立命,怕是难上加难,在大户人家眼里,她这种无依无靠的小白兔,最是好把控。
这时,掌珠想起一件事,小声问:“我的卖身契…...”
“哦,我拿给殿下了。”
“......”掌珠欲哭无泪,拿给那位贵人作甚?
*
从这里出发回京,水路至少要行两天两夜。
夜里,画舫停泊在一处岸边,岸上杂草丛生,荒芜寂寥,隐约可见白烟袅袅,怪瘆人的。
扈从们点了篝火,熬起清粥。
萧砚夕小恭回来,蹲在河边洗手,看向坐在一旁的掌珠,像是刚刚想起这个人,“悱恻兮兮的,要不我把你送回去?”
掌珠激灵一下,赶紧掏出白帕,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爷擦手。”
萧砚夕嗤笑一声,接过帕子抹了两下,扔给她,起身走向篝火。
掌珠将帕子浸在水里晃了晃,拧干,跟着走到篝火旁取暖。
“喝点粥。”张怀喜递给她,“今晚要在此歇脚,要是嫌冷,就回舱里。”
掌珠很有自知之明,道:“我不冷。”
一旁的萧砚夕没理她,喝了一碗粥,起身回到舱里。
张怀喜推了推掌珠,“跟着进去吧,夜晚冷,染了风寒就不值当了,殿下虽难伺候,但不会赶你出来的。”
掌珠浑身哆嗦,为了安全抵达京城,没再别扭,亦步亦趋跟在萧砚夕身后,进了船舱。
舱分两层,萧砚夕径自去了二楼,掌珠留在一楼。
环顾一圈,舱内布置极为奢华,一张紫檀矮脚塌,上铺纯白绒毡,右侧枕屏隔牖,遮挡了河面吹来的风。
窗前摆着一副黑酸枝桌椅,桌上有欹案,用以托书。
掌珠看着纯白的绒毡,没好意思躺上去,寻了一把椅子歇息。
萧砚夕站在二楼旋梯口,向下看,道了一句“蠢瓜”。
作者有话要说: 掌珠:他好凶。
萧砚夕:蠢媳妇,得好好调_教。
我:有你后悔的一天。
咱们固定更新时间是晚上11点,有时会提前,比如今天。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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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里,舱内飘来浓香,掌珠被香味呛醒,楼上那位大爷点香了?
船外响起啁哳声,脚步细碎,掌珠意识到,他们让人盯上了。
以前在村中,时常听说这段河道上有河匪,许是遇上了,船外的扈从们八成中了招。她甩甩昏沉的头,悄悄步上二层,每走一步都心惊肉跳。
二层船舱更为奢华,金枝大灯散发着暖融的光,乌木罗汉塌上,萧砚夕阖眸侧卧,腰上盖着一条蚕丝衾。
男人连睡姿都透露着优雅,可掌珠无心欣赏,小碎步凑上前,趴在塌边,用气音道:“殿下...有强盗...”
话落,后颈被人按住,她差点叫出声,被捂住嘴巴。
萧砚夕睁开潋滟长眸,不耐烦地睢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观察周遭。
掌珠瑟瑟发抖,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舱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交换着口令,训练有素。
萧砚夕绕过乌木塌,推开菱格窗,长腿一迈,轻松跨出窗子,站在外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