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鸢同样冷笑,目光落在掌珠鼓起的肚子上,“你没看,她现在怀着龙种么。这种时候,咱们过去,最容易惹闲话。”
“可我气不过!”方小嵈使劲儿跺脚,“姐,我不会让她好过!”
两人有婢女扶着登上岸,并肩越过掌珠,连该有的礼节都忽略了。可就在两人不屑一顾,与放纸鸢的闵络擦肩时,闵络忽然拔出佩刀,架在两人脖颈前。
“淑妃娘娘在此,不知见礼?”
闵络一向秉公办事,才不管她们背后的势力。
方小嵈压根不认识闵络,以为她是受掌珠指使,故意为难人,登时来了脾气,“一个贱婢也敢挡本小姐的路?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贱婢?
闵络冷嗖嗖一笑,素净的脸泛起冷芒,手腕一转,露出刀刃,冲着她们,“管你是谁,二品淑妃在此,还受不起你们的见礼?”
相比方小嵈的愤怒,方小鸢理智许多,也认出架在自己和妹妹脖子上的弯刀是何来历。
这是锦衣卫才能佩戴的绣春刀!
前些天,她听父亲提过,锦衣卫新来了一个女长官,想必就是她!
方小鸢按住妹妹紧握的拳头,对闵络笑道:“街上这么多人,大人为何只为难我们姐妹?”
闵络面无表情道:“方家姐妹花,谁不认识。”
“大人初来乍到,倒是把各大世家的情况,打听个差不多了呢。”方小鸢掩唇笑,“改日请大人去府上喝茶。”
闵络冷眸,“见礼。”
方小嵈:“你!”
方小鸢拉住妹妹,摇了摇头,带着她走向六角凉亭,忍着自认为的屈辱,堪堪低下了尊贵的头颅。
掌珠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淡淡“嗯”了一声。
方小鸢假笑,眼里带着无限恨意。若非掌珠,她哪会被太监羞辱。若非掌珠,她们姐妹哪会失了进宫的机会!
可人要学会适时地低头。方小鸢在心里宽慰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掌珠现在得势,她们惹不起。
待她失宠,呵呵......
方小鸢在心里冷笑,“娘娘若没旁的吩咐,恕我姐妹先行告辞。”
掌珠没看她们,啄一口糖人,“嗯。”
方小嵈可不具备姐姐的城府,看见掌珠盛气凌人的样子,磨了磨牙。瞥见地上的石头子,没经大脑,狠狠踢了出去。石头子呈抛物线,射向凉亭。
仅仅一瞬,凉亭外闪现一人,刀刃一转,于半空劈开石头子,发出砰一声。
绣春刀发着颤音,被闵络收回鞘中。
几乎同时,凉亭外的侍卫拔出了佩刀。
闵络阴冷地盯着两姐妹,稍微转眸看向掌珠,“娘娘可有受惊?”
掌珠站起身,静默地凝着人墙外的方小嵈,见她气红了眼睛,看上去马上就要嚎啕大哭了。可掌珠心里没有半分同情,甚至迸发了新仇旧恨。
倏然,她捂住肚子,疼得弯下腰。
侍卫们全慌了。
闵络快步走上前,扶住她,“娘娘可觉肚子疼?”
掌珠咬唇,费力地点点头。
方家姐妹快气吐血了,这一看就是装的啊!
闵络叫来车夫,让人扶掌珠进了车厢。随即指向方小嵈,吩咐道:“方家二姑娘意欲行凶,带去锦衣卫衙门!”
锦衣卫衙门......
那是疯狗聚集的地方啊。
哪个世家贵女敢去那里?!
方小鸢赶紧上前替妹妹求情。
侍卫哪会听她多言,推开她,将哭嚷的方小嵈带走。
闵络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快速驶去太医院。
二更时分,太医院。
君辙为掌珠把完脉,懒洋洋瞥了一眼,拿起毛笔,在掌珠手心画了一道。
掌珠收回手,“君先生何意?”
君辙放下笔,倚在椅背上,懒得没有骨头,“无中生有。”
掌珠杏眸依然冷着,“那石头子若是砸中我,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石头子。”君辙不屑一笑,“能有多大威力?胎儿现在足月,哪有那么脆弱。”
一旁的闵络淡声道,“君太医注意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