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日后的偶遇和接触中,萧君辙渐渐发觉,昔日的小乞丐,竟能扰乱他的思绪,拨动他的心弦。
悔不当初,没有一眼看中她,还误将她送给了皇兄......
本来,对于王府管家擅作主张,巴结太子的事,萧君辙没有太过恼火。但随着对掌珠的情丝日积月累,对管家的积怨亦越来越深。
一日夜里,管家因鞭伤,血流不止,成了残疾,被轰出王府。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闵贵妃驾鹤西去,恒仁帝退位,太子登基为帝。掌珠作为侍妾,住进后宫。
雍安元年,掌珠为皇室诞下一子,晋升淑妃。
而那时,二王爷萧君辙握有十万禁军兵权,成为帝王和太后的肉中刺。
一日,太后发现了个秘密,萧君辙偷入后宫,纠缠淑妃......
一场阴谋开始酝酿、发酵。
雍安二年,太后指说掌珠与萧君辙有染。掌珠被废妃位,打入冷宫。萧君辙被卸兵权,被挑断脚筋。
而掌珠诞下的小崽崽,亦因血亲不明,被推上风口浪尖。
雍安三年,太后瞒着萧砚夕,将崽崽送出宫,扔在田间,任其自生自灭。
再后来,自证清白的掌珠,因找不到孩子,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最后选择离开皇宫。
*
睡梦中的掌珠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今晚的梦,是十几年来各个梦境的交织,而形成的完整梦境。那般真实,那般不容质疑。与太医君辙讲的故事,相差无几。
她一直都信前世今生,若非如此,也不会执意生下崽崽。可她一直梦不到前因后果,今夜总算清晰了。
然而,君辙说,前世他们相爱了。
可梦境中,她从未爱上过他。
对萧砚夕呢......
上一世,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无。
当得知她与萧君辙有染时,萧砚夕选择了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将她困在翊坤宫,不闻不问,只有酗酒后才会过来,一来就是强迫她……
也是,前世今生,他只把她当成掌中雀鸟,高兴宠宠,不高兴拔毛。一切恩赐和惩罚,随他心情。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爱。
掌珠闭了闭眼,叹息一声。
床铺里侧的崽崽可能嫌热,踢了被子,睡得很香。
看着他,才知什么是岁月静好,也不忍心,搅乱孩子的美好时光。
掌珠拿起被子,盖在他的肚子上,摸摸他白嫩的小脸。
“宝宝,娘对不起你。”
她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呢喃道。
*
淑妃和皇子失踪一案,迫在眉睫,各大衙门不敢懈怠,纷纷出兵,挨家挨户搜查。
很快,季弦带人查到了郊外,包括这座湖心小楼。
出乎意料,小楼里高手如云,季弦带兵攻不进去。
对方主子放话,让帝王亲自过来一趟,否则后果自负。
季弦着急又觉得对方脑子有坑,帝王怎么可能亲自过来?!
对方就等着被三厂一卫收拾吧!
*
残阳似血,萧砚夕乘马来到湖边,凝着敞开的窗棂,眯起凤眸。
小楼上,君辙坐在窗边,双足悬于半空,手摇折扇,风流倜傥。活过双世的人,再也寻不到前世的稚嫩,整个人透着一股老奸巨猾的劲儿。
萧砚夕带着数十精锐,乘木筏来到小楼下。
精锐们手持木弩,瞄准君辙,等待指令。
萧砚夕负手站在人前,仰头瞧了君辙一眼,“放人,留你个全尸。”
君辙摇扇浅笑,“不巧,刚刚送走。”
萧砚夕握紧衣袂下的拳头。刑部早就包围了这里,一只金丝雀都飞不出去,何况是人。
“少废话,放人!”
君辙唇边笑意加大,“陛下亲自来,不怕我设埋伏吗?”
“朕亲自来,就有把握全身而退,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我随性惯了,从不考虑后果。”君辙曲起一条腿,踩在窗边,下意识揉着自己的脚筋,狐狸眸里迸发恨意。仅仅是恨,并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