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一世的太后没有伤害过崽崽。不让她碰崽崽,的确说不过去。但鉴于上世,掌珠不可能再忍气吞声。
太后身体比掌珠强壮,仗着皇帝母亲的身份,不顾宫人阻拦,非要抱一抱孙儿。
崽崽躲在掌珠身后,伸出小脑袋,慌张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见孙儿与自己如此生分,太后忍无可忍,冷声道:“明掌珠,萧霖是我皇族骨肉,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论起来,予比你有资格带孩子。你越矩了!”
掌珠不为所动,下令道:“拦下太后。”
宫人们相继上前劝阻。
太后推开宫人,拉住掌珠手臂,“走,跟予去陛下那里说理去。”
她忍这小丫头许久了!
崽崽看老人拽着自己娘亲,伸出小胳膊去够娘亲另一只手,怕老人把娘亲带走,不还给自己。
太后看向崽崽,吓了崽崽一跳。
掌珠怕儿子受惊,扯开太后的手,“好,咱们去陛下那里,看陛下怎么说。”
她心里打鼓,毕竟,太后和萧砚夕是母子,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妃子。
太后甩袖,大步走出殿外。
掌珠转身安抚崽崽,可崽崽被这样的场面吓到,爬进被窝,蒙住自己。
外面传来催促声,掌珠交代宫人照看崽崽,自己跟太后去往御书房。
崽崽久久听不见娘亲的声音,从被窝里爬出来,见六七个宫人围着自己,呜咽一声,在床上来回爬。
“小主子别怕,娘娘一会儿就回来。”最会哄崽崽的小太监上前,抱起崽崽,“奴婢给小主变戏法?”
崽崽推他的脸,哇哇哭起来。
小太监着急得不行,瞧见素衣架上悬挂着刺绣荷包,伸手够下来,递给崽崽,“小主子拿着玩,别哭了。”
崽崽张嘴就咬......
御书房内,听完太后的话,萧砚夕淡声吩咐:“张怀喜,请太后回慈宁宫。日后,没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随便出入燕寝和翊坤宫!”
宫人们面面相觑,以前,陛下可不会这么对待太后......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宝座上的儿子,怔了许久,眼眶发酸,冷笑道:“好,好得很。”
有了媳妇忘了娘。
太后转身就走,面庞阴郁。
倏然,燕寝的宫人煞白着脸跑进来,“陛下...小主子...怕是中毒了...”
闻言,众人皆惊。
*
皇子中毒,太医院十三名御医全部进宫赴诊。燕寝内,婴儿的哭声揪着每个人的心。
太后被人搀扶着,指着掌珠,“这就是你坚持自己带孩子的后果!”
掌珠心慌不已,整个人浑浑噩噩,面无血色,目光紧紧锁着拔步床。
御医们轮番为崽崽看诊,又拆开荷包检查,得到的结论一致,荷包有毒。
崽崽舌头疼的发麻,被硬逼着喝下解毒的汤药,吓得哇哇大哭,哭哑了嗓子。
那么小的孩子,硬生生喝下汤药,遭了多大的罪。
掌珠捂住嘴,泪水在眼中打转,自责不已。
萧砚夕全程冷脸,背在身后的拳头咯咯作响。直到听院使禀报,说毒已解了,才慢慢松开拳头。
燕寝的宫人全被架去了刑部,等待帝王发落。
萧砚夕看向瘫放在桌子上的荷包,冷声问:“谁将此物放在寝殿里的?”
掌珠苍白着脸,道:“是我。”
御医们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太后当即大怒,“你存的什么心思?”
萧砚夕冷声:“听她讲完!”
他绝不相信掌珠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掌珠看向荷包,颤着睫毛道:“是凌霜的物件。”
话落,萧砚夕愣了一下,闭眼压制怒火,下令道:“带阁臣凌霜去往刑部。”
太后大声道:“从今日起,皇子萧霖暂由予来抚养!”
萧砚夕蓦地看向她,凤眸迸溅凛气,令太后浑身一震。
只听帝王道:“张怀喜,愣着作甚,送太后回去。没朕的命令,不准太后靠近皇子一步!”
太后忍无可忍,低吼道:“宝宝是陛下的皇儿,亦是予的皇孙。陛下不让予见他,总要给个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