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铁柱把头一点,留守在了房门外。刘克庄守在外面的同时,不时去楼梯口看上一眼,以确定是否有人上楼。
客房之中,窗户紧闭,光线微暗。宋慈走到窗边,将窗掀开一丝缝隙,朝外面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朝天门,以及楼下的御街,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尽皆落入眼中。
“欧阳先生早已劝过我,我对他很是感激。”弥音的声音在宋慈身后响起,“但我心志已决,欧阳先生劝不得我,你也不必多言。”
“我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劝你。”宋慈合上了窗,转过身来,直面弥音,“欧阳先生虽然告诉了我一切,但有些事,还须亲口问过你才行。”
“你想问什么?”弥音虽已舍戒离寺,但多年来的习惯难以改变,说话时仍不自禁地想双手合十,旋即反应过来,将举起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
宋慈问道:“你追随虫达多年,想必对虫达多有了解,其人到底如何?”
弥音想了想,道:“虫将军肯与士卒同吃住、共甘苦,我所见过的将领,大都是羊狠狼贪之辈,从不知体恤士卒,没一个比得上他。”
“这么说,他算是个好将军?”
“那是当然。”
“可我听说,当年麻溪峒民动乱,虫达领兵进剿时,曾纵容士卒沿途烧杀抢掠,杀良冒功,一连持续了十几天,不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虫达若真是个好将军,别说纵容士卒十几天,便连一天也不应该。”宋慈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