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冼耀文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松田芳子还趴在床上熟睡。
床头柜上,两个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一个厚一点,里面放着500张100面额的日元,一个薄一点,里面放着各种面额的美元,合计5000美元。
九点出头,松田芳子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无意识地打量一下周围,等双目能正常聚焦,她转过头,看向沙发前的冼耀文,眼神复杂地看了好一会,她蹙起眉,翻转身子,从趴着变成躺着。
还好,她并没有感觉到担心的撕裂疼痛,仅有一点不舒适。
双手撑着床,挪动一下,从躺着变成坐着,环顾四周,看到床头柜上七分满的水杯,也看见旁边的两个信封。
没去管信封,松田芳子拿起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完,昨晚流了太多的汗,身体的水份得到补充,她感觉舒服多了。
舒爽地靠在床头沉静一会,她的注意力才被两个信封吸引过去,信封上有她的名字,明显是给她的,拿起,分别打开。
“高野君,这个信封里的五万円是做什么的?”
“月例,就是我给你的零钱。”冼耀文说着,抬头看向松田芳子,“我在香港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有法定身份,一个仅仅是情人,每个月我都会给她们一笔零钱,数目不太多,折算过来,不到2万円,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考虑到东京的物价,我每个月给你5万円,你拿了就代表伱认可‘我的女人’这个身份,不能亲近其他男人,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待你,托你们皇军的福,我学到不少惨无人道的手段。”
“什么是对不起你的事?”
松田芳子很想这么问,但她知道绝不能问,一旦这么问,就是亲口承认自己有二心。
她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必须拿吗?我要是不拿呢?”
“不想拿可以不拿,这是你的自由,我们是情人伙伴,不是伙伴情人,为我守着不是你的义务,你完全可以和任何男人交往,如果你再婚,我会送上一份重礼。”
松田芳子略一思索,很快就明白冼耀文话里的潜台词,不拿就是普通伙伴,合作可以继续,但他永远不可能对自己充分信任,自己也不可能拿到最大的好处。
思虑良久,她坚定地说道:“我拿。”
冼耀文轻笑一声,“不着急,别急着下决定,以后我每年来东京的时间会非常有限,你这个年纪的人想守住活寡可不容易,比让你戒烟可难多了,慢慢想,在我离开东京前告诉我答案就行。”
“我已经决定了,我拿。”松田芳子更加坚定地说道。
冼耀文摇摇头,“我的思维和其他人有点不同,面临重大抉择,很快做出取舍的人,我会特别提防,抉择快,往往不代表果决,而是代表着做好了随时不遵守约定的心理准备。”
冼耀文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抚摸松田芳子的脸,“跟合伙人翻脸不是什么好主意,信用要建立起来非常困难,失信却只在一念之间,信用一旦失去,想重新建立就难了。
好好想,慢慢想,把每一分得失都捋清楚、想透彻,有些看似聪明的行为只是小聪明,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还是不要施展的好。”
“哈依。”
轻拍松田芳子的脸庞,冼耀文的语气变得温柔,“该起床了,再睡下去半天时间就没了。松田商社和松永商社你觉得哪个更好?”
松田芳子把头埋进冼耀文怀里摩挲几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松永。”
“那就松永商社,除了之前的两件事,你还要去注册松永商社,再找一个用来办公的地方,这个地方有讲究,必须处在热闹街道的最不热闹的地段或者与热闹街道相邻,没去过的人非常容易找到。”
松田芳子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找这种?”
冼耀文低下头,亲了亲松田芳子的额头,“因为要做生意,我看过1938年的松下手提电筒的广告,上面是一个时髦女人,长得很像原节子,但广告下面的文案却是‘明亮的厨房中节省家庭开支’,售卖的是节能高效的家庭电器,但内容却是一个时髦女郎,和家庭没多大的关系。
昨天,我在街上又看到了松下的广告,上面的文案写着:‘相对于洗衣洗碗打扫全部电气化的美国生活,东洋收音机的数量才仅仅为人口的十分之一,我国离电气化生活还非常遥远’。
广告的配图变了,不再是时髦女郎,而是一个身穿围裙在洗碗的家庭主妇,这个广告一方面将购买和拥有家电,与美国所代表的现代性,乃至国家进步拉上关系;另一方面也开始把‘妻子’塑造在家庭空间中,并且定位成使用家电、打理家务的主妇。”
冼耀文停顿的时候,松田芳子蠕动了一下,整个人坐进冼耀文的怀里,“广告和生意有什么关系?”
冼耀文手往下移,在松田芳子光滑的后背摩挲几下,“别急,听我慢慢解释。”
说着,冼耀文把松田芳子抱起来走到床的另一边,从一张椅子上撩起浴袍,用手拿着,又抱着人走到沙发旁,把人放下,替她披上浴袍。
松田芳子接手,把浴袍穿好,系上腰间的带子,接着,趴下身子,手充脚用爬上两步,把茶几上的烟盒和雪茄盒挪到自己身边,先叼上一根烟,继而给冼耀文料理雪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