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写了张条子交给阿叶,“拿着这个去财务室结账。”
十点出头,吴婉芳送来一封信,巴黎寄来的,寄信人是莫里斯·谢赫,拉丁区电影俱乐部的创办人、《电影公报》的主编,因为谢赫的父母认为艺术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为了瞒着父母自己在从事艺术相关工作,谢赫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埃里克·侯麦。
有一位导演叫墨镜王,他的电影风格深受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影响,比如对白能看出侯麦的影子,比如制作上注重个性化的表现,无固定剧本,倚重剪辑去更新剧情,有着让·吕克·戈达尔的影子,另外戈达尔常年戴着墨镜,人称墨镜戈达尔。
拉丁区电影俱乐部是一个电影同好者聚会的俱乐部,也是一个放映各种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类型的影片的简陋电影院,有一帮追求个性电影的拥趸,包括戈达尔,克劳德·夏布洛尔,以及年仅17岁就成为巴赞私人秘书的弗朗索瓦·特吕弗,个个都是法国新浪潮电影的灵魂人物。
自从确定要从事影视业后,冼耀文便让斯蒂·阿佳妮邮寄法国电影香港的报纸和杂志给他,其中包括《电影公报》,这让他有了契机见到之前熟悉的名字。
新浪潮约等于文艺片,等于对票房不要有太大的期望,冼耀文认同“文艺片是电影重要的组成部分,世界不能没有文艺片”这句话,他也喜欢某些类型的文艺片,但不太认同拿他的钱拍文艺片。
只不过将电影完全当成生意的导演少之又少,拍了一两部卖座的片子后,导演们总会想着文艺一把,他们自己拍得开心,一部分电影观众看得开心,只有投资人骂娘。
坐在投资人的位子上,冼耀文不得不未雨绸缪导演们翘尾巴时期的到来,艺术这玩意需要心情,没有一个好心情,没法导出好片子,商业片未被开除出艺术的圈子,所以,导演这种顺毛驴,不能一味的压服,需要适当惯着,文艺片当拍还是得拍。
拍好说,掏钱就行,卖就要点心思,论文艺片,法国的票仓不小,但凡片子发行到法国,收回成本的压力会小很多,假如反响还不错,第二部发行过去的影片就可以盼望盈利,到了第三部,影响力往几个文艺片票仓大国辐射,或许拍文艺片也能蹚出一条标准化的盈利之路。
摊开侯麦的信,在信的开头,侯麦先对他要为拉丁区电影俱乐部提供拷贝的想法表示感谢,然后列了几部电影的名字,希望他能提供拷贝,他扫了一眼,只有两部可以争取一下,其他断无可能。
信的中间部分,侯麦讲述了对电影的看法,篇幅很长,用了五张信纸,他认真看了一遍,评价是写得不错,但对他而言没意义,只有第六张信纸的第一段,才跟他有关系,侯麦打算尝试拍摄短片,一点不拐弯抹角地问他能不能赞助。
他乐了,心想:“哥们你懂怎么拍电影吗?”
大导演是未来式,如今的侯麦只会观影和写影评,估摸着对拍电影一窍不通,一个门外汉居然好意思找别人要赞助,哪里来的勇气。
不过,还别说,这赞助他多多少少要给一点,就是不看侯麦的面子,也要看巴赞的面子,巴赞是法国影评界的大网红,对电影的认识很深,拥趸无数。
假如一部在法国上映的影片被巴赞差评,票房基本上死翘翘,反过来也是一样,被巴赞点赞,票房基本就稳了。
……
用手机码的,根本快不起来,只能这么多,容后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