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拍了拍陆雁苏的肩膀,说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元旦快到了,我想做点好菜招待亲朋,就是最近钱不凑手,置办不起食材。
阿陆,看你了,唱出好戏给我瞧瞧,别让我在亲朋面前丢脸。”
陆雁苏莞尔一笑,“你放心,我会好好唱,只是卖柚子赚不到多少钱,大概不能让你太有面子。”
“第一次跨国贸易,利润不是那么重要,我更看重利润率,水果生意的美妙之处就是有很大的机会一年内把资金翻上几倍,特别是初始阶段,一年翻上十几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冼耀文站起身,双手按在陆雁苏的肩膀上,“西贡不是很太平,那里有个军阀头子七远,经常干强抢民女的勾当,你要注意两点,第一,下了飞机直奔堤岸的水果街市,生意谈好,柚子装船马上回来。
第二,不要对酒吧等娱乐场所感兴趣,最好也不要逛街,晚上就在酒店休息。”
陆雁苏转头说道:“这么危险?”
“其实也没有那么危险,我说得稍微有点夸张,但是,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这样能够最大限度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另外就是,你听话却还是遇到麻烦,我会不惜代价救你。”
冼耀文稍稍用力按了按陆雁苏的双肩,“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别拿自己生命任性妄为的道理,下周一的飞机出发,那边会有人保护你。”
“嗯。”
双手抽离陆雁苏的肩膀,冼耀文坐回自己的位子,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说道:“这一趟柚子生意做成,你可以拿到利润的5%,还有就是这份分红合约,第一年你拿总利润的2%,第二年重新评估,做得好,数字增加,做不好,以后还是朋友。
另外,一年半后,视你的表现,你可以按照半价购买中丰公司一定数额的股份,理论上不会低于1%、不高于2%,每半年一次,一共有三次机会,总数不高于5%。
除此之外,满三年后你还有一次机会以估值80%购买不超过5%的股份。这之后,你的身份就变了,我们成为平等的合伙人,我不再有资格给你发放奖励,你想要更多股份,那就是生意。”
陆雁苏冁然笑道:“画大饼不是应该一步一步来嘛,你一次画这么大的饼,以后还怎么画?”
冼耀文淡笑回应,“我只是对症下药,你是聪明人,也见过世面,我一次把牌全部摊开给你看,省略一些猜忌,集中精力专注于扩大生意规模,把蛋糕做大,这样对你我都好。”
陆雁苏轻轻点头,“你确定不是为了让我放下包袱,乖乖去西贡冒险?”
“你想多了,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大运之人,小心小心再小心,依然不能成事,只能说明你不是这块料。”
冼耀文说着,从公文包里又取出几份文件,放置在桌面用手指点了点,“这些是其他几个国家和地区的水果相关资料,好好看一看,等你从越南回来,我们接着聊冷藏链和微量元素。”
陆雁苏拿起文件翻了翻,随即放回桌面,一脸严肃地问道:“冼老板,中丰公司的目标是什么?”
冼耀文拿起公文包,站起身说道:“中丰只是为了方便在香港做生意才起的名字,在我心里,公司的名字是e&s,‘eatingsafety’,e排在abcd之后。”
“e&s……abcd……”陆雁苏咀嚼了几下,眼睛忽然一亮,“那个abcd?”
冼耀文颔了颔首,“对,就是那个abcd。”
“目标会不会定得太高?”
“目标高才有意思。”冼耀文说着走到陆雁苏身前,再次将手搁在她的肩膀上,“假如我现在把生意全卖掉,只专注投资,我的钱也够吃喝玩乐一辈子,可是我才十九岁,说退休言之过早,再干上三十年轻轻松松。
三十年,很漫长,不给自己安排点有难度的事情做,会很无聊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你认同我说的吗?”
陆雁苏笑颜如,“是呀,做点有难度的事。”
……
下午两点。
冼耀文来到九龙仓码头,进了刘荣驹的办公室,走到窗户前在刘荣驹身旁站定。
刘荣驹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他,“往码头右边看。”
冼耀文接过望远镜,举起,透过望远镜往码头右边望去,只见码头停着一艘货轮,往船身瞄一眼,看见“柳松”二字,观字体像是东国真体,应该是韩国船。
他放下望远镜,看向刘荣驹,“船有什么问题吗?”
刘荣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兄弟发现码头来了几个英国佬,很可能是政治部的人。”
冼耀文笑着说道:“政治部都招来了,你不会跟韩国人走私军火吧?”
“不是我以前的客户,自己找上门的。”
“也是海鲜换粮食?”
“换洋酒洋烟、好牛羊肉。”
“嗯?”冼耀文举起望远镜,再次望向货轮,仔仔细细扫了一遍,看不出新名堂,“对方怎么自报家门?”
“汉城双京贸易金光正。”刘荣驹寒着脸说道。
“双京贸易,柳松号……前柳后松,好怪异的排序。”冼耀文脑子稍稍一转,摸到了一点灵感,“柳松,双京。柳京、松京,柳京是平壤的古称,松京是……松京是哪个城市古称?”
“开城。”
冼耀文瞥了刘荣驹一眼,“会不会有点牵强,如果是朝鲜船、朝鲜贸易公司,起什么名字不好,两个名字相呼应,太容易被猜到。”
刘荣驹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咬着牙说道:“金光正,冚家铲,根本没想掩藏身份,做派和李秉喆完全不一样,一点不像韩国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