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以学,两种途径,第一种是我帮你安排到一家餐厅做事,从洗碗、洗菜、跑堂、采买、算账、经理一步步熟悉。
这种途径的好处是你可以轻松点,但你看到和学到的东西很可能是走样的,因为没人敢真拿你当伙计使唤。
第二种是你换身衣服,到街上看贴在墙上的红纸,从中找到饭馆招工的信息,跑上几家总能找到肯请你的人。
别去太小的馆子,至少要去不止一个伙计的饭馆,开饭馆的老板大多都是孤寒鬼,就是小气,一个伙计做不死,绝对不会请两个,能请两个伙计,说明生意很好,自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二来,你也有交流的对象,可以听听伙计是怎么骂老板的,想想哪些引起了你的共鸣,然后再把你自己代入到老板的角色进行思考,伙计骂的那些能不能以及有没有必要进行改善。
这种途径的坏处是很累,而且没有机会接触你本职之外的环节,好处是能接触到最真实的一面。
或许可以把两种结合起来,这样你能非常全面地了解一家饭馆如何运作。
当然,还有一种更轻松的办法,在失败中总结经验,你不用去吃苦受累,直接把饭馆开起来,从门可罗雀做到歇业,总结一下你失败在哪里,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一家,再歇业,再总结,一次又一次,总有一次你能摸到门道。”
蔡金满嘻嘻一笑,“老爷,最后一种办法要亏多少钱才能学得会。”
“钱是小事,一家不大不小的饭馆一两千绰绰有余,我给你准备20万,你可以折腾一百次。做生意不是做科学实验,同一个坑连续摔五次以上就该考虑止损放弃,而且,你也很难坚持一次又一次失败,连续失败两三次,你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根本不适合开饭馆。”
蔡金满搂住冼耀文的脖子,娇声道:“老爷,我去饭馆应征,洗碗、洗菜、翻台我都能做。”
“不急,应征下个月再说,在你走出这一步之前,你可以先到楼下的江西菜馆帮几天忙,适应一下。”
“嗯。”蔡金满摩挲冼耀文的下巴,细声细语道:“老爷,夜了。”
……
一转眼的时间,南云惠子在汉城已经待了一周的时间。
期间不断传来联合国军从兴南撤退的消息,志愿军第九兵团企图追击联合国军,却遭到美海军第90特遣舰队的强大海上火力,根本无法靠近兴南防御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联合国军撤离。
当时间来到12月24日,麦克阿瑟五星牛皮“回家过圣诞”只能坐东风快递才来得及的平安夜这天,最后一个联合国军单位从兴南撤离,三八线以北再没有南边的一兵一卒。
汉城市民从之前的求神拜佛,一律变成口吐西巴,之前满汉城跑的南云惠子清闲下来,李秉喆陪伴坐在会笑旅馆的一楼,面对两列看不到尾的长龙,一列是来卖房卖地的,一列是来买吃食的。
汉城许多市民自打今年六月伊始,便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立有警觉,一个台湾女人南云惠在收房收地的消息两三天就传进不少人耳朵里,等到了第四天,版本更新,台湾女人和一个韩国商社会长一起收房收地,原来台湾女人是韩国商社会长的情人。
今天是南云惠子抵达汉城的第十天,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她只要接过房地契,看一眼地址,然后在地图上找出来,或直接把房地契还回去,或移交给孔令仙讨价还价。
几天接触下来,南云惠子发现了孔令仙的两大优点,人面熟和生意人的精明,来卖房卖地的人不少她都认识,房和地的位置好不好,她基本心里有数,南云惠子给她一个报价准则,她可以轻松估出报价。
南云惠子此刻心里非常轻松,事情比她想象中的容易,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汉城市民先知先觉,不等炮弹声音传进耳朵,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今天所发生的,跟她预想中的“最好局面”相差无几。
房地契一张张增加,韩圆、美金、金条,一摞摞消失,以今日韩圆5800兑1美金的汇率,差不多80亿韩圆的资金已经快消耗殆尽,昨天剩下37亿,了不少,今天却是从30亿开始,不得不感谢汇率之伟大,钱可以越越多。
汇率的快速崩溃,搞得所有人都不敢算汇率,卖家手里捧着一摞韩圆时,总会哀求临时会计关佬和孙荣成多给几张美金或多剪一点金条。
金条太重,到了今天已经罕少有房地配得上整根的金条,都是从金条上剪一点用榔头敲成片片,然后用戥秤一称,多了先用剪子剪再用锉刀锉,少了先加边角料再加金粉,对了将零零碎碎倒进坩埚,熔化后滚成金珠。
如果有打成特定形状的要求,可以跟一边在忙活的金匠说,工费只需剪一角,不收韩圆,童叟无欺。
金匠姓金,名银贵,传承了好几代的打金手艺,知道汉城不好混了,已经有想法离开,房子几天前卖给了南云惠子,然后到会笑旅馆做配套,工费他拿一半,剩下的一半用来换一家老小的船票。
刘荣驹是懂举一反三的,在济扶岛停了三艘船,做起了运输生意,把华人从韩国拉去香港,或下了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或多付点钱包拿行街纸。
他比冼耀文强,买房地的钱已经赚回去还有富余。
“李普。”
“史比尔。”
会笑旅馆门外,坐在吉普车里抽烟的李普顿和风尘仆仆的史比尔对上话。
史比尔将帽子摘下夹在腋下,身子往吉普车上一靠,“这份工作干得还开心吗?”
李普顿笑着回应,“不坏。”
岂止不坏,这些天他好吃好喝,还谈成了一个意向,等他退伍做旗参和野韭葱的生意,他负责收购,南云惠子可以包销。
史比尔往长龙一指,“发生了什么?”
“卖房。”
史比尔诧异道:“这时候买汉城的房子?”
“南云惠子说战争总会结束,房子将来会升值。史比尔,南云惠子和韦伯斯特、凯瑟琳是同事。”
“谁是凯瑟琳?”
“尼克森的前妻。”
“东京?”
“不,纽约,社,发行《公子》的杂志社。”
“真的?”史比尔若有所思。
“yeah。”
“ok,我去找她聊聊。”
十几分钟后,南云惠子完成了汉城之行的附带性任务之一,她只剩下一个任务没有一点眉目,就是认识已经打听了一点情况,前段时间比较倒霉,现在却是官运亨通,刚升任中校军衔、担任第九师(白马部队)参谋长的朴熙正。
她实在想不出办法接近布防在雪岳山、五台山一带的第九师,更不要说面见这支部队的高层,而且面见这种方式并不适合她,会长的要求是“巧遇”,最好是在某个酒会上认识,然后一步步建立友好关系。
看来这个任务只能搁置,出发前的相关准备作废,可怜她了不少时间熟悉朴熙正的资料,又了更多的时间用来遗忘,就怕自己在朴熙正面前表现得过于熟悉对方,令朴熙正对己方的信息渠道有所警觉。
“这是行驶在港澳海面最常见的渔船结构,这里是舱门,这里是货舱口,如果是攻击任务,不要轻易进入舱门,可以采用定向爆破在甲板这个位置开洞。”
储蓄飞在黑板上指了指,等罗子雅翻译给雨夜钢琴突击队的成员听,他继续说道:“如果是抓捕任务,可以往这里、这里投掷cs(催泪瓦斯),如无必要,谨慎使用镁钾弹,工艺不够成熟,危险性太高……”
长篇大论的战术教学后,储蓄飞严肃地对所有人说道:“你们每个人一定要牢牢记住,战斗时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和懒惰心理,严格执行战术动作,对出现在战场上的任何物品不要抱有好奇心理,不要轻易捡拾,当心是诡雷。
对已经倒下的敌人一定要进行补枪,两枪胸口、一枪头,没看见外溢的脑浆,再补几枪,确定绝对安全之前不要靠近尸体。
对要留活口的敌人,一定要确保对方失去战斗力……”
小鸦洲的小山坡上,冼耀文站在一间破屋屋顶,手里拿着望远镜看向储蓄飞等人的方向。
看了一会,对着空气说道:“差不多可以用了,现在还差负责张嘴说话的人,小面,让戴老板动起来,去澳门把那位贵客请回来,我们要好好学学大天二的做事套路。”
“一家五口,全请吗?”
“一船轮胎而已,没必要全请,单请。让李卓带鸡公碗小组接应,小心点,不要阴沟里翻船。”
“明白。”
冼耀文放下望远镜,说道:“新加坡过来的慰问小组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下午。”
“嗯,别在岛上,安排一艘船,警告一下,别太粗鲁,人家只是来赚钱的。”
“是。”
“走了,过两天再过来。”
离开小鸦洲,冼耀文回到家里楼下,看见六号楼底下停着好几辆车,平安夜又是周日,学校放假,冼玉珍叫了一帮同学过来共度圣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