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钟,唐逸就接到了陈达和从县城打来的电话,听到电话里陈达和爽朗的笑声,唐逸心中一松,看来没什么问题。
“唐书记,齐军,就是齐洁的弟弟根本没什么问题,不过是打架斗殴,拘留几天的事儿,是张自强那小子有意将事情搞大,听我一提齐洁这名字吓得什么都说了,怎么样?怎么处置这小子?要不要将他法办?”
唐逸知道陈达和说得轻松,但能让张自强将事情和盘托出,不定费了陈达和多少功夫,而且陈达和还未上调,局里的事儿还没捋清就处置局里的警员,影响不好,琢磨了一下道:“算了,事情别闹大,对你我都不好。”
陈达和哈哈一笑,说了几句闲话,挂电话前突然道:“唐书记,听说齐洁就是昨天中午那家饭店的老板娘,嘿嘿,唐书记是不是有啥念想?我调查过了!她刚刚结婚没几天丈夫就遇到车祸,背景也没有任何问题,唐书记……”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唐逸打断了陈达和的喋喋不休,挂掉了电话。党的干部最忌讳的就是作风问题,不过唐逸没有结婚,所以陈达和开几句玩笑倒无伤大雅,如果唐逸已婚,陈达和是无论如何不敢拿这个问题开玩笑的。
第二天,县委来了电话,请柳书记和唐镇长去商谈新的工作安排问题,这次是由组织部部长和唐逸柳大忠谈的话,主要就是谈到柳大忠年纪大了,应该去些负担,多分配给唐逸一些工作,显然这次李文和案件闹得那么大,最后却是冤枉了政斧,虽然澄清了事实,但影响已经造成,县委几个头头对柳大忠有了不满,认为他有扇阴风的倾向。
出了县委大院儿,唐逸说请柳大忠吃饭,柳大忠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唐逸有些哭笑不得,任谁都知道他和自己斗其实没任何意义,对于即将退休的他,就算斗垮自己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利益,但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觉得自己年纪太轻,他熬了一辈子才当了这几年镇书记,自己一个毛头小子却是一步登天。
无奈的叹口气,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南走去,横穿过马路,让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又来到了工人俱乐部旁边。
小饭店里客人不多,唐逸坐在老位置,要了一斤水饺,没吃几个呢,那熟悉的甜香飘到了身边,齐洁满脸喜色的坐到他对面,笑孜孜道:“今天吃什么,姐姐请!”
唐逸咽下嘴里热气腾腾的白菜饺,笑道:“心情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齐洁俏脸上全是明快的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啊,我弟弟已经没事了!你啊你!进来也不和我打招呼,从来也不知道叫声姐姐!”
唐逸从陈达和那里知道了她的年纪,刚刚二十三岁,和自己同年,只不过经历的沟沟坎坎多了,使得她全身上下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儿。
唐逸被她明快的笑容感染,心情也开朗起来,微笑道:“哪有姐姐在弟弟怀里痛哭流涕的,要我说,你作我妹妹还嫌小呢。”
“去……没大没小的,学校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齐洁伸出纤手在唐逸胳膊上掐了一把,虽然隔着毛衣,雪白纤手上,那涂得红红的长指甲还是掐得唐逸一呲牙。
“你说得没错,我真是遇到贵人了,听说是什么大人物下了指示,要彻查我弟弟的案子,不到一天,就水落石出,唉,就是我不知道贵人是谁,想谢谢他都没机会。”齐洁说着幽幽叹了口气。
唐逸跟着叹息,肚里却好笑,又有什么大人物干预了,政斧里这点儿事在老百姓嘴里永远是以讹传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