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皱皱眉头,这语调,整个一二世祖,大概是安安说的南方商人吧。
“唐书记,是这样的,我正在追求安安,还请唐书记高抬贵手,给兄弟条路。”
唐逸笑笑:“该我请你高抬贵手吧。”
“甭管怎么说吧,唐书记,安安是我的,我他妈就是死也要把她追到手,唐书记如果肯成全兄弟那兄弟谢谢你啦。以后你来那边,兄弟一定好好接待。”
唐逸有些不耐和这种人交流,但还是忍着不快道:“我和安安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唐书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人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最恨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唐书记爽快,咱交个朋友?”
唐逸笑道:“这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再见。”挂了电话,摇摇头,这种二世祖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最会掀波起浪,没想到令自己极为挠头的事儿是这号人物挑起来的,真是觉得有些不值。
……电话另一端,是一处环境优雅的二层别墅,林海风狠狠将电话摔在地上,骂道:“妈的,给脸不要!什么东西!”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李社长吗?我,林海风,我就问你,你的后续文章什么时候出?能不能把那叫唐什么的名字也给我曝光?”
林海风才三十九岁,但他的翔云地产资产已经近亿,是91年在深圳上市的第一批房地产公司之一,当然,这要感谢他的父亲,一位精明至极的商人,可惜去年中风撒手西去,对父亲的病逝,林海风更多的感觉是一种解脱,父亲在世时,他就好像古代的太子,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如履薄冰,三十好几的人了,却是事事都要听从父亲安排,更担心两个弟弟抢走自己继承人的位子,而父亲死后,他马上就大权在握,不到四十,却已经是拥有亿万资产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林海风一直被压抑的姓格已经有些扭曲,就好像那些四五十岁才登基的太子一样,变得飞扬跋扈,不可理喻。
林海风也要感谢父亲留下的班底,正是因为他们兢兢业业辅佐,翔云地产才没因为老董事长的去世而受到很大的影响,业绩反而越来越好,当然,从小耳渲目染,林海风还是很有些商业头脑的,嚣张是嚣张了点儿,却并不是看起来的二世祖,傻子。
林海风更要感谢的是父亲给他打下的关系网,虽说人在人情才在,但主要的几个关系在林海风打点下还是维持下来。
亿万资产公司的董事长,三明市算得上雄厚的关系网,林海风之嚣张也不是没有道理。
去年见到安安之时,林海风惊艳,但当时父亲尚在,他却不敢动,父亲死后,他马上飞往北方欲一亲芳泽,本来只是玩弄的意思,但在安安几次拒绝后他却兴趣大增,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屡次纠缠后,他竟然生出一种变态的爱恋,势要将安安追到手。
当他请去跟踪安安行踪的私家侦探发回安安与一个男人在酒吧谈笑的照片后,林海风差点将屋子里电器全砸烂,更听私家侦探说对方是一名县书记,林海风更是气得差点疯掉,怎么?我堂堂亿万富翁你不选,选一个土包子书记?侦探用传真发回的照片很模糊,林海风也看不清唐逸相貌,直觉上县委书记都是那种土得掉渣,一身列宁装的老头。
于是就有了后面林海风和《时代周刊》联系,写文章抹黑安安一事。其实林海风联系了几家正规报社,但那时舆论监督还严,人家一来不屑花边新闻,二来不愿意惹这种麻烦,所以不得已才找了《时代周刊》这种八卦杂志,就算这样,《时代周刊》还是将唐逸的脸上打了格,并且只是隐晦的提了句北方干部身份。
李社长听到林海风要求将“安安情人”的真实姓名登出来,当时就吓了一跳,心说县委书记啊,这能随便写吗?别开玩笑了,这一登出来就是作风问题,官场那水多深,自己虽然是南方杂志,但妄言政斧领导,新闻监督局会不管?就算把那县委书记搞下去,自己这杂志社估计也得倒闭,如果搞不下去,杂志社倒闭都是轻的,那些基层领导最野蛮,没准儿就派人将自己抓到人家地头上,还不收拾死我啊?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武汉检察机关就曾入京抓捕新闻记者,自己这八卦周刊记者就更不在人家眼里了。
听到李社长一个劲儿敷衍,自己开价十万还是不答应后,林海风又啪一声摔了电话,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保姆小云吓得在楼下瑟瑟发抖,不知道这个恶魔一会儿又要怎样折磨自己。
……三明市是南方发达城市之一,军子是第一次来,艹着笨拙的南方话和人打听了好久,才七转八转的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时代周刊杂志社,这是一家有些破败的院子,院里是一栋年代久远的二层小楼,院门边的砖墙上挂着“时代周刊杂志社”的白木牌,夕阳斜照,更添了几分萧索。
军子哑然失笑,这和自己的想象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过想起临行时唐逸郑重的嘱托,军子随即又收起了玩笑之心,这次唐哥可是将重担压在了自己肩头。
唐逸交给了军子些钱,嘱咐他这次来三明市,一是一定要将时代周刊搞定,不能再让他们将事情搞大,最好能通过时代周刊将照片和底片全弄到手。二是了解一下翔云地产的背景,想办法给他添点乱,让他暂时没有空暇理睬这件事。唐逸就有时间腾出手布局,将事情化解。唐逸也交代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这两件事办好。
军子知道,这不但是唐哥的事,更是对自己的考验,自己是只能小打小闹还是会成龙成凤可就看这次了,他也憋着劲儿要将这件事办好。
杂志社的院门洞开,院子里两个穿着短裙的女人唧唧喳喳说着话,很应景,八卦杂志的八卦职员。
军子走进去,艹着并不流利的当地话和她俩打听杂志社李社长在不在?或许是因为军子英俊的外表,两个女人倒也热情,指着二楼一间窗户告诉军子,那是社长的办公室。
也不用登记,更没人盘查,军子异常顺利的来到了社长办公室门外,敲门,里面响起男人的声音:“请进。”
军子推门进去,堆满文案的办公桌后,抬起一张戴眼镜的脸,文质彬彬的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更像个学者,大学教授,而不是娱乐杂志老板。
中年人见到军子楞了一下,随即问道:“您有事?”
军子大马金刀坐下,点起一颗中华,吐着烟圈道:“是啊,想和李社长谈一笔生意。”
听说谈生意,再见到军子牛气哄哄的样,李社长马上露出喜色,这种款宰起来最舒服。
亲自起身给军子泡茶,又挨着军子坐到沙发上,笑着问:“说说,看看我哪儿能帮到你。”估摸着又是想抹黑哪个小明星的生意,最近李社长这种买卖接得不少。
军子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愕然发现,自己喝茶的动作好像都在模仿唐哥,无奈的晃了晃头。
“李社长,咱们还是出去谈,喝上几杯?”军子印象中,三明市人都不善饮,将他灌几杯酒,套取些信息最好。
李社长看了军子几眼,目光中有些疑惑,毕竟刚刚接触,他又不说来意,作为娱乐杂志总编兼社长,李社长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少,做事也就有些谨慎。
军子拍了拍肚子:“李社长,不瞒你说,我为了找您这杂志社,腿都跑细了,中午我又没吃多少东西,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再不去吃饭我可撑不住了,您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咱俩明天再谈?”
李社长忙笑道:“别别,那就一起去,我请。”
两个人下楼,军子不满意的道;“李社长,看你登广告说杂志月销量几十万,是不是吹牛啊?看你这办公条件,我看街边小报的报社也没你这儿寒碜。”
李社长笑道:“绝不是吹牛,这是经营策略问题,您想啊,我们杂志社租豪华地段的写字楼有用吗?咱这杂志,要的是料儿,只要料够猛够真,那就卖的好。”
军子嗤的一笑:“就您这杂志还真?”
李社长听了知道军子是行内人,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读者觉得真就真,咱们说假它也真。”
说着话出了院子,李社长突然停下脚步,在军子惊讶的目光中伸出袖子,轻轻将那“时代周刊杂志社”木牌上的污垢抹掉,看着那招牌,就好像慈爱的父亲,目光充满爱怜,接着叹息一声,摇摇头追上军子的脚步,笑道:“见笑了。”
军子笑道:“我看出来了,李社长和杂志社很有感情哪!”
李社长苦笑一声:“是啊,不瞒兄弟,当初刚创建杂志的时候我可是想将它办成大陆的《时代周刊》,可惜,唉,不说了不说了……”
军子还准备套他话,谁知道刚刚出了胡同,胡同门口停着的一辆面包车车门突然拉开,从里面跳下七八名穿花衬衣的壮汉,向两人快速围拢过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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