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要钱还是要脸
方言下班回到家，包里多了几本《山楂树之恋》的印刷稿，手写稿已经在《文艺报》编辑部，计划6月1日发表，整整8个版面。
每天连载5万多字，持续5天时间。
刚到门口，就见等候多时的方燕，像一支离弦的箭般蹿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摞试卷。
“哥！你快看看！快看看1
“哦豁，进步蛮大的嘛1
方言翻了下各科的成绩，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和历史，特别是语文，进步神速。
“当然啦，谁让我是你的妹妹呢。”
方燕双手叉腰，昂起下巴，“期中测试的成绩早出来了，要不是妈跟姐说你最近太忙，叫我不要打搅伱，要不然，我第一个给你看1
“你是惦记你那些小说和磁带吧？”
方言用戏谑的目光打量小妹。
方言挑了挑眉，不禁意外。
老毛子的布拉吉连衣裙，却是个例外。
“嗯。”
方红拉着方燕，“我先进去了。”
一件十多块，但不是正宗的牛仔裤，全是蹩脚货。
方言无奈地白了眼。
最近几天出了怪事，自己经常被安排值夜班，不是前半夜，就是后半夜，没有一天上白班，别说跟方红相处的机会减少，就连上夜校，也快要挤不出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俩之间就不要藏着掩着了。”
方言道：“皮痒了是不是，小心我锤你1
“姐1
“你这么巴巴看我也没用，国营商店可没有这种牛仔裤，要买啊，得上南边才有。”
当时的小商小贩哪有正经的原材料，牛仔裤都是劳动布做的，染上的颜料一洗就褪色。
“嘿嘿，哥，这个勉勉强强就当我考试的奖励。”方燕伸出手道，“我的儿童节礼物呢？
“你都多大了，还想过儿童节？”
后来找到了新的门路，羊城的渠道，石磨的牛仔裤，二十多块一条，不褪色！
“啊？”
碎花、条纹为主，领口设计得很大，很能凸显女性的身材，几乎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裙子，《金婚》里的文丽就有这么一身，穿上之后，立刻引领厂区女性的时装潮流。
“岩子，跃民有事找你商量。”
“哥，你还没有给我奖励呢1
方燕抓住他胳膊：“反正你要说话算数1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凤凰牌自行车独有的旋风车铃声，清脆悦耳，响个不停。
方燕扯了扯他的海魂衫。
方言看到她接过钥匙，却一动不动，“你还不去？怎么，不着急你那些宝贝了？”
方言诧异不已，看向心事重重的韩跃民：
“韩哥，有事儿？”
“你啊你。”
“到我屋里拿吧，就在上锁的那个抽屉。”
方言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哎呦。”
“哥，快给我！快给我看看1
“你学习考试，是为我学的埃”
方燕装成被敲疼的样子，但当视线中出现《山楂树之恋》时，眼前瞬间一亮：“小说1
韩跃民眉头拧成了一团，如实相告。
方言没好气地拿小说，轻拍了下她的头。
方言跟着走出了院子，只见韩跃民和方红站在老槐树下，他们俩冲着自己笑了笑。
“你不用帮忙，你就帮我参谋参谋。”
“奖励？”
方言回忆了起来，上辈子自己摆地摊卖的牛仔裤，是从杭城的红太阳市场进的货。
方燕眨了眨眼，“那你给我什么奖励？”
“对啊，进步的奖励。”
这个时代的着装，主要是蓝黑绿等单色调，款式就更单一，像西装、旗袍，甚至稍微花哨的衣服，都会被打成“奇装异服”。
“其实我更想要牛仔裤，就是《庐山恋》里章瑜穿的那种，可是妈就是不肯同意。”
韩跃民不希望方言出马，更不希望为了自己，动用关系，哪怕是跟方红正在处对象。
方燕兴奋地跳了几下，“妈跟姐都给我了，说要给我买一套布拉吉连衣裙。”
方燕拔腿就往外跑，“哥他要锤死我1
毕竟，自己喜欢方红，可不是为了想攀方言这个亲戚，也不是为了从方言身上谋好处。
“参谋？”
方言细细一听，才知道韩跃民动了下海闯荡的念头，尤其是推行了“停薪留职”的政策。
这就相当于给那些想下海，但又怕水深的人，穿上救生衣，可以放开手脚在海里畅游。
“厂里鼓励职工停薪留职，自谋创业，而且‘停薪留职’的时间，最长可以有2年。”
韩跃民越说，越兴奋：“我早就不想干烧锅炉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干自己的事儿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