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与花海女对面而立后,花海女抄起鱼叉,一叉捅进岑正卿的胸口。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花海女犹嫌不足,又不放心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海上光源不足,举了再多火把也有些昏暗。是以裴烟现在才注意到,花海女的裙摆被血染成了深色。在来回奔波中她早已流产失力,没办法保证一击必杀,才与岑正卿周旋,用计使他靠近,好把他杀死。
船上众人一开始还笑嘻嘻的,多半以为岑正卿一把抱住了花海女,两人正在亲密的说话。钟鸣鼎食之家少爷的逃妾,听起来便是香艳话本,与血腥没什么关系。
直到岑正卿的身体软了下去,花海女拖着他的尸体跳进海中,众人才大惊失色,有人径直跳进小舟,企图抓住岑正卿,大船上箭雨密集,朝花海女的方向射来。
裴烟跟着跳了下去,化作一尾鱼,想要拖走花海女。她只是失血过多,未必不能救。
她潜入海中,向花海女的方向游去。大海幽蓝深邃,花海女的长发飘散,心满意足的下沉。一束金光从海底某处闪来,包裹住下沉的花海女,把她拖进海底深处。
裴烟情急之下显出本相,伸手去抓花海女,却被人拦腰抱住,带着向后游去。她恼怒的转身,玄淮修长手指按在她唇上,眼神向上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纠缠之间,花海女彻底沉进了海底深处,看不见了。裴烟怒瞪玄淮,一边被他半拖半抱的拉出水面,说来奇怪,两人浮出水面的瞬间,原本还漫无边际的海水尽数消失,他们又回到了浣花神殿。
只是此刻的浣花神殿,珠光熠熠,华彩非凡,全然不似之前的破败。
裴烟望向大殿中央,正中间“镜花水月”的牌匾下,伫立着一尊妩媚精致的女人雕像,正对着裴烟咧开嘴角。
玄淮上前一步,挡住雕像的目光,沉声道:“跟紧我。”
第26章百里时
殿外传来嘈杂人声,裴烟与玄淮对视一眼,退到大殿帷幕后隐身起来。殿外的喧闹越来越近,对话逐渐变得清晰。一个少年的声音愤怒道:“放开我,少爷我要杀了你们!”
他激烈反抗未果,呜呜两声后不再叫骂,像是被堵上了嘴。外面的吵闹声停止了,伴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一群人走进了大殿。
他们个个面目沉肃,为首一人穿着奇特,乍一看就是个跳大神的。他身后的人分成两列,拿着各种各样的祭品。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尊与人等高,珍珠眼睛的仕女雕像。
在雕像后,两人扛着一根棍,上面捆猪似的捆着一个人,默默侍立。尽管尚在昏迷,还是能看出少年的样貌热烈张扬。不知怎的,裴烟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样的好相貌,裴烟自问见之难忘。可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也想不出来。她盯住那少年看了又看,只觉答案呼之欲出,就在嘴边,偏生叫不出口。
正在裴烟抓耳挠腮之际,身边一道凉凉的声音道:“你在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烟下意识的道:“看那个昏迷的人。他....“
长的好熟悉啊。
“他什么?”玄淮又道:“他长的很好看么?”
那倒不是。幻境中出现的这个玄淮,用的是尊神法相,美的不可方物。刚开始裴烟看几眼便会转过头去,只恐耽于美色而失礼。
玄淮是典型的高岭之花,他只要站在那里,便让人心生倾慕,又不敢亵渎。这个少年虽不能与玄淮平分秋色,可他像是生在阳光里,犹如灼灼烈阳,很难不生出好感。
裴烟脑海中念头几转,在玄淮看来就成了默认,他的心情又差了几分。裴烟还在观察那个少年,忽然周身冷风吹过,冻的她打了个寒噤,疑惑道:“我们躲在帷幕后,何处来的风?“
玄淮一甩袖子,凉凉的道:“你怎知是风动,只怕是你心动罢。”
裴烟闻言一挑眉,玄淮竟然还会开玩笑了,幽默感增加不少啊。她有心捧个场,可心思全然在大殿前的众人身上,于是只打了个哈哈,便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将少年救出。
在她思索的时候,殿内为首的人虔诚跪下,对着匾额下的仕女雕像恭恭敬敬道:“花神娘娘,今年的贡品已经带来了。”
顺着他的话音,身后的人连忙将抬着的雕像放下,摆在大殿正中央。跳大神的继续道:“还有今年的童男,也给您带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话时少年刚好醒转,吐出嘴里塞着的布团,跳起来就道:“谁是童男,你当我是什么?!”
身后的人忙照着膝弯踢了一脚,七手八脚把少年按住,再次堵上了他的嘴。裴烟看着这出闹剧,只觉棘手的很。她原本的计划,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用替身符变成少年的样子,换走少年。这些人没有灵气,使个障眼法足矣。
但他们祭祀之时,口口声声称花神娘娘,正是秘境之主的尊号,自己这几斤几两,还是不卖弄的好。
她凑近玄淮,讨好道:“师兄,你有没有办法,把那个人救下来啊。“
不知她是否听错了,玄淮好似哼了一声,随后道:“幻境里发生的事不可更改,救他干什么。”
那可不一定。刚入幻境,她就可以将长刀赠给花海女,现在怎么不能救那个少年了。裴烟不明所以,只觉得玄淮嗖嗖冒凉气,不太高兴的样子。
莫非是方才他开玩笑,自己没有捧场的缘故?
不至于吧。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忽然灵光一现。玄淮方才问,那个少年与他相比,谁更好看,她没有回答。
要知道玄淮真身是大荒唯一的神族,貌美指数自不用说,就连□□也是临天宗的大美人,怎么能被其他人比下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这点小事就生气,显得很不大方,可美人有点脾气,大家都很宽容。
裴烟自认明白了症结所在,抱起双拳,朝玄淮拱了拱手,真诚道:“师兄是大荒...绝色,一个陌生人怎么能和你相比?”
玄淮侧着脸,在裴烟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嘴上却说:“那可未必。大荒之广,美人何其多?我可当不得师妹的赞誉。“
裴烟继续顺毛:“师兄这话错了。大荒美人众多,可我只认得一个师兄,自然最喜欢师兄。”
她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花醉英气的脸,觉得做人还是要真诚,又补充道:“再加上一个花师姐,我觉得你们最好看了!”
玄淮刚要笑开,听得这话,又陷入了沉默。世上人这么多,怎么他偏偏看上一个不开窍的憨憨,想听一句好听的都不能。
罢了,以后慢慢教就是。
他转身让出一块地方,示意裴烟看。地上躺着昏迷的少年,嘴巴被堵住,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土。
再看大殿前,有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只是身上并无多少生气,只有点点灵力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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