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已被打理得柔顺无比。
段荷将镶满红绿宝石的太子佩剑环抱在怀中,已然做好了入戏的准备。
“3、2、1、A!”
女人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三千青丝在风中肆意飞舞。
“娘娘,您慢些走,天冷加衣啊!”
玲珑心急如焚,紧紧跟在问夏身后,高声呼唤,声音在朝阳下逸散开来。
途经之处,往来的宫人如潮水般来来往往,苏眉所到之处,众人皆跪地行礼,仪态端庄规整,尽显真心敬重之态。
继后苏眉生得极其美艳,却无恃靓逞凶的劣迹,上位以来,她向来宽厚待人,凡见人必定笑容温柔和煦,处理宫务时又恩威并施、赏罚分明。短短数月,便赢得了无数宫侍女官的敬仰与爱戴,轻而易举地坐稳了皇后之位。
苏眉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若在从前,皇帝大权在握之时,正宫皇后这般不成体统的模样,定然会遭到那群迂腐老臣的弹劾。现如今,她已将三宫六院的权柄紧紧握在手中,自然不会畏惧那些流言蜚语。
一路上,她都未置一词,穿过无数高墙回廊、亭台楼阁,又绕过花团锦簇的御花园,宛如一支离弦之箭,全心全意向一处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来得急切,甚至来不及束发。
内里是寝衣、束裙,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胸前风光更是一览无余。仅仅披上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衫,勉强遮掩住自己婀娜的身材,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踏上城墙。
青天白日之下,秦修齐矗立在城墙之上,凛冽寒风将他的衣摆吹拂得猎猎作响,浓密如墨的剑眉和长睫上沾着晶莹的晨露,显然已在此处伫立许久。
“你来了。”秦修齐回首。
“玉瑾……”苏眉放缓脚步,心跳轻如羽毛,却又重若千斤,轻声呼唤着太子的小字。
四周都是太子的亲信,他们对这一男一女的私情视若无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苏眉因长途跋涉而微微喘息,缓缓踱步至秦修齐眼前,将怀里一直紧紧抱着的佩剑郑重地递给了他。
这把佩剑之前曾被苏眉摔掷,剑鞘上裂了一道口子,宛如一道狰狞的伤疤,她私下找了能工巧匠精心修补,耗费了无数心血和时间才让它恢复如初。
剑尾还挂着一个剑穗,那是苏眉亲手编织的。
在这波云诡谲的前朝后宫之中,被削去左膀右臂的秦修齐如同风中残烛,腹背受敌,而苏眉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艰难地在前朝后宫中苦苦周旋。
她所做的一切,秦修齐都看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广袤的天下之间,还能有第二个如此全心全意扶持自己的人吗?秦修齐扪心自问。
生离死别之际,再多的防备与算计都烟消云散,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将眼前的女人拥入怀中。
苏眉纤细的双臂紧紧回抱着秦修齐劲瘦的腰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落下,她边抽泣边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等你……”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之际,一支冷箭如闪电般破空而出,恰似一条凶猛的毒蛇,疾驰而来,箭头直直地指向太子的脖颈。
破空之声在耳边骤然响起,苏眉的双眼骤然瞪大,她奋力挣开秦修齐的双臂,如一只敏捷的飞燕般灵活后撤两步,眼疾手快地抽出利剑,手起剑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支箭犹如被砍断的竹子一般,干脆利落地断成了两节。
这段戏原本应由段荷持剑斜劈下来。
然而,剑刃出鞘的声音却异常刺耳,段荷瞬间察觉到了异样,剑刃劈下的方向正对着严和宜的脖颈,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她当机立断,如同壮士断腕一般违逆惯性,反手将剑朝自己的方向用力一甩。
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割开了段荷的手臂,鲜红的组织物和肌腱暴露在空气之中,温热的血液一瞬间喷涌而出。
虎口如遭雷击般发麻,手臂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随后,一阵刺骨的疼痛穿刺了皮肉,紧握剑柄的手无力地松开,佩剑坠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嘶——”段荷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如残枝败叶般跌倒在地,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在痛苦地呻吟,受伤的地方仿佛成了一个无底黑洞,吞噬着她所有的生命力,段荷整个人如同褪色了一般惨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人包扎……”她强忍着剧痛,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事情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与她演对手戏的严和宜还在原地怔愣,男人双眼失神,直勾勾地盯着段荷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温热的鲜血飞溅,血点甩在他的脸颊上,他如梦初醒般抬起手臂,轻轻抹去脸上的血点,将指腹上的艳色凑近唇边尝了一下,腥甜的铁锈味蔓延至舌根。
在场众人先是呆若木鸡,意识到真正见了血后,一些特约、群众演员无法自抑地尖叫起来。
“来人啊!”严和宜一下子回过神,脸上的怔愣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扭曲的神情:“快来人!段荷受伤了!”
“滚开!”一个黑影疾驰而至,冲到了二人面前。